身体稍微舒适了一些,羊炎这才开口:“敢问王爷,今日羊氏之事,州府打算如何处置。”
“搜寻证据,禀报中枢。”李绚拍了拍羊炎的胳膊,宽慰的说道:“本王已经让人在府中搜集天阴贼绑架和胁迫羊氏的证据和证词,然后整理归档,在本王和王刺史,还有秦司马审阅之后,便会送往神都,一切听凭圣人和天后处置。”
“那王爷觉得天后和陛下会如何处置呢?”羊炎紧跟着追问。
“天后和陛下如何处置,说实话,非是本王可置喙之事,不过此事羊氏处于被害者的角度,想必不会被过于苛责的。”李绚温和的安抚,但他话里的潜台词却再清晰明了不过。
羊炎的脸上闪过一丝凄笑:“不过过于苛责,但还是会被苛责的,对吗?”
“羊老,有些事情,决断之权只在中枢,不在本王。”李绚稍微后退一步,拱手行礼,眉眼低垂。
如今的大唐,虽以道德治世,但有些事情上,却只凭人心决断。
就如羊家的这件事,羊家虽然从始至终都是被天阴教所胁迫,但是在他们的胁迫之下,毕竟还是帮助天阴教隐藏踪迹,甚至还有更多的事情。
这些都在之前简单的三言两语之间,杀机深藏。
或许因为他们是受害者的缘故,故而朝廷不会对羊家进行多少惩处。
但羊家做事无能的印象,也会深深的根植在圣人天后和中枢诸相的脑海中。
此事即便是得以过去,但羊家在朝野各个职位的族人,想要更往前一步,就比以前更难了。
羊家本就不如沈家,沈家虽然门庭显赫,但在本朝也只有沈迁这么一位常州刺史。
其下虽然也有好几个长史,司马,参军的族人,还是距离刺史还差的甚远。
如今的羊家,族人官位最高的,不过一任长史。
虽然个人能力不俗,但想要往上更进一步,却十分的艰难。
再加上如今又出了这种事,恐怕前途已绝。
这样的结果,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看透,而羊炎,恰恰就是这种人。
“王爷,不知羊家如何做,此事的风波才能最小?”羊炎看着李绚,眼中满是期望。
如今的婺州,刺史王方鳞伤重难愈,李绚这个当朝郡王兼婺州别驾,就等于刺史之职。
在这件事情上,最有发言权的人,就是他。
李绚平静的看着羊炎,眉头微挑,心里却在不停的思量。
最后他缓缓的开口,说道:“羊老,本王还是那句话,这件事看证据,天阴贼潜藏在贵府,这个时间有多长,是一个月,一年,还是仅仅只有一天,这中间的区别甚大。”
“王爷所言极是。”羊炎眼中一下子就恢复了神采,他听懂了李绚话里的意思,整个人松了口气,说道:“多谢王爷指点。”
“羊老客气。”李绚笑了笑,然后说道:“若是无事,本王……”
“婺州如今事多,王爷,不知道有何处是羊家可帮忙的,还请直言。”羊炎解决了自家问题,思绪也重新回归到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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