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可能因为别人没有任何证据的一句诬告,就将他直接从大军前线召回,这其中深意凛然。
“王爷不至河间郡王之境。”田游岩面带担忧的点点头。
河间郡王李孝恭在被剥夺完军权之后,虽然也历任宗正卿,外州都督,吏部尚书,但最后却是荒唐过度,暴毙而亡。
李绚现在这么想,已经开始为自己攻略逻些之后,功成身退做准备了。
“不是河间郡王,难道要做江夏郡王不成?”李绚一句反问,田游岩顿时哑然。
江夏郡王李道宗前半生的经历比河间郡王李孝恭顺利一些。
那是因为他年少时便跟随李世民作战,击败窦建德,屡败突厥,跟随李靖攻突厥,俘颉利可汗,擢刑部尚书,迁礼部尚书,讨伐吐谷浑,多有立功。
甚至亲送文成公主至吐蕃成婚。
他的女儿金城郡主,便是文成公主。
但是在永徽初年,李道宗却被长孙无忌所诬陷,流放象州,病死荒野。
田游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当今皇帝身体不好,虽然几经调养,但早年患病太重,如今虽不至于油尽灯枯,但实际上也撑不了几年,到时候,新皇登基,立刻就是一番新的天地。
但改天换地,对于大唐的宗室们向来没有那么友好。
权臣们会利用权利,将掌握重权的宗室赶至边州,再利用中枢之权构陷欺压,或是被污斩首,或是被逼起兵,都是曾有之事。
许久之后,田游岩才开口说道:“王爷和太子相交莫逆,必定不至于此。”
李绚轻轻笑了,然后摇头说道:“世事迁移,人心变转,先生,你我都清楚这里面有多么容易,更别说,还有很多野心家,不说别人,光是韦氏,就未必愿意本王在边州掌握重权多时,说不得就会勾连本王麾下大将,或许利诱,或是离间……”
李绚的声音彻底低沉了下来,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就真的是有人想要李绚的命。
“故而与其如此,不如本王提前准备,早退一步,拿下逻些之后,便请辞重权,或修道,或礼佛,总能苟延一条性命。”李绚抬头看向田游岩说道:“或许到那时,就需要田先生帮一把手了。”
田游岩缓缓的摇头,目光落在李绚脸上,轻声说道:“王爷天命贵重,非是一般人所能轻易窥探,但王爷不是早夭之象,这一点,东邻倒是能看出来的。”
“先生不必如此,道门相面之法本王亦是熟悉,无非筛选而已,成则有成,败则消失。”李绚淡淡摇头,这套把戏他也熟。
田游岩看向李绚,神色平静下来,说道:“王爷既然如此清醒,那么今日找东邻,不知道究竟有何事要谈。”
说着,田游岩抬起头,看向平静的山野之间。
一条渭河从长安流向洛阳,河上大大小小十几艘,正在同样赶往洛阳。
抵近年关,田游岩要回嵩山去看望老师潘师正,而李绚则是奉命替太子,前往洛阳,看望洛阳的致仕耆老。
两人如此便在同一艘船上。
但现在看来,李绚这一趟和田游岩同行,本身便是别有所图。
李绚轻轻笑笑,双手搭在船板上,看着下方的渭水,轻声说道:“道经有曰,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江海所以能为百源王,以其能为百源下,故能为百源王;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