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萧大人一言九鼎,可萧芹毕竟是白莲大逆的首脑人物啊,跟这样的人讲信用,是不是太迂腐——啊不,过于仁义了呢?”
汪直沉吟片刻:“海峰,记住,以后此话万万不可再提。
萧大人心机深沉,我生平未见,他的所作所为,绝非是迂腐或仁义二字能解释的。
此事想保密并不容易,毕竟六条船上几百人,也许风声早已传出去了。可别人说是别人的事儿,你却不能再说。
以我的见识,只能想到‘养寇自重’罢了,料想胡宗宪也会这么想,朝廷中人就更不用说了。
可以我对萧大人的了解,他绝不是养寇自重的人。
这其中有何深意,他若想告诉我们,自会告诉,若不想,我们也不要问!”
此时在总督府,胡宗宪看着和俞大猷推杯换盏的萧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
“萧兄,此次你放走萧芹,朝中必然有人不满。就算他们不敢明里弹劾你,背地里也肯定会议论你养寇自重的。
我以为,为了救一个云姑娘,收服毛海峰的心,此事……未免代价太大了。
萧兄若是不愿失信,我来动手!去日本的海途遥远,派我们最快的船,未必就追不上萧芹!”
萧风放下酒杯,微笑看着胡宗宪:“其实你没猜错,我确实是在‘养寇’,但却不是为了‘自重’。”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一片寂静之中,夜空中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怒吼加惨叫。
“贱人,你们两个贱人,老子当初就不该留你们的命!啊,贱人!”
众人一惊,俞大猷腾的站起身来,萧风一把拉住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紧张,是你二夫人和云姑娘,下午她俩来找我,说想去牢里探望萧无极。
我让她俩答应不伤萧无极性命,也别毁了萧无极的脸就行,我还指望他巡演呢,要证明给白莲教的女人们看呢。
放心吧,萧无极身上带着铁镣铐,嘴里咬着塞嘴球,咬不了舌,撞不了头,跑不了,也死不了。”
众人不解:“何谓塞嘴球,怕人咬舌自尽不是把牙敲掉吗?”
萧风摇摇头:“太野蛮了,牙敲掉会引发感染,很容易死人的。塞嘴球就文明多了,是我画出图样来让云姑娘做的。”
众人都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啥样的。这时候画姑娘脸色苍白的从外面跑进来,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
“太残忍了!俞将军,你的夫人也就罢了,看着就不好惹。
云儿在春燕楼时看着温温柔柔的,下手也够狠的啊。”
萧风笑了笑:“死不了吧?”
画姑娘点点头:“肯定死不了,招呼的都是手指头脚指头啥的。
不过看着是真疼啊,我看要是没有嘴里的球,萧无极肯定咬舌自尽了。”
说到这儿,画姑娘忽然脸上一红,眼神暧昧地看了胡宗宪一眼,贴在他耳朵边上悄悄说了两句话,转身回到内堂去了。
胡宗宪老脸一红,咳嗽两声,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好奇的询问萧风。
“萧兄之言,莫测高深,可否明示一二?”
萧风倒了杯酒,却看着徐渭:“徐渭先生天下奇才,可知道我言下之意吗?”
徐渭喝了杯酒,沉思片刻,猛然一拍桌子。
“养寇而不自重,大人莫非是想驱虎吞狼吗?”
胡宗宪一愣:“徐兄之意,是让萧芹这头虎,去吞倭人那群狼吗?萧芹能做到吗?”
徐渭连连点头:“萧芹并非无能之辈,在萧大人进入朝堂之前,他四处布局,等待起事的时机。
若不是萧大人这两年铲除了白莲教,斗倒了严世藩,平息了周边的几处隐患,大明之乱不止如此啊。
此人去了日本,有严世藩的钱财为根基。倭人好利无义,残暴少智,他一统日本都是有可能的。”
胡宗宪迟疑地点点头:“可若真如此,萧芹一统日本后,必然反攻大明,驱虎吞狼会不会变成养虎为患呢?”
萧风笑了笑:“日本离大明太远了。大明水师尚未成型,而且到对方的主场,打起来也是要吃大亏的。
所以短时间内我们无法对日本动手。可日本这条饿狼,是永远也吃不饱的。
要彻底消除这个卧榻之边的隐患,还有另一个办法。
日本岛是沉不了的,但倭寇人口却是有限的。现在来大明的,都是各部征战的败兵而已,全杀死也杀不了几个。
若是等着日本自己统一了自己,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敢来攻大明。
等他们敢来攻的时候,估计得几百年后了,到那时,日本会变得多强大,很难说啊。
可若是萧芹统一了日本,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攻打大明的。没办法,他就是这么自信,就是这么执念。
到那时,在咱们的主场,一举消灭倭寇的主力,然后扬帆而上,把已经掏空了的日本一举拿下。”
众人默然不语,都被萧风的恶毒计划吓傻了,好半天,徐渭才喝了一杯酒。
“大人,倭寇固然可恨,但只是一部分日本的战败武士和浪人罢了,听汪直说,也并不是日本国的意思。
千百年来,日本一直对中国还是很敬畏的(中国这个词三千年前就有了,不用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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