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人家凭什么不找自己啊!自己明明告诉人家只是上吐下泻,还让人家为了演得像要一起吃!
史珍湘抖得连床都跟着动了,他真想跳下床来,凭借自己多年做菜的体力,冲出房门去。
可他全身发软,两条腿也是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两个死鬼同时抬起手,向史珍湘的脖子摸去,阴恻恻地说。
“血债血偿,跟我们一起下地府吧,油锅都给你准备好了……”
史珍湘再也扛不住了,嘶吼道:“你们不要过来呀!不是我,真不是我啊!药是严世藩给的!
我只是眼红醉仙楼生意火爆,想闹事给她找麻烦而已啊,我真没想要杀人啊!
他骗我说,这药只能让人上吐下泻,侄子,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呀!我是你叔叔啊,我咋会想害死你呢?
小哥啊,你是被郭大人打得受不了自杀的,此事我虽有错,可毕竟不是我杀的你呀!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侄子,你要找找严世藩去!你要是不认识路,叔给你画张地图!
小哥啊,你要找找郭鋆去啊!他有病,身体弱,你下手更容易,我身强力壮的,不好杀呀!”
两个鬼同时顿住了手,像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侄子才说。
“你说你是被严世藩骗了,我不信,明明是你让我去下药的,明明是你让我中毒而死的!”
说着他的两只手臂又举了起来,史珍湘吓得大叫起来。
“侄儿啊,我没骗你啊!你要证据,我真是没有,严世藩做事,岂会留下证据在我手里?
你去问问阎王,阎王一定知道啊!叔还没活够啊,你千万别拉着叔一起去啊!”
一声失望的叹息响起,萧风淡淡的说:“果然,严世藩把你顶在前面当替死鬼,你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干的。”
嗯?史珍湘愣了一下,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萧风也死了吗?否则为何会和两个死鬼一起出现在这里呢?
但史珍湘毕竟不是蠢货,他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反应过来:上当了!
萧风吹灭了那根特殊的蜡烛,换回了史珍湘睡前吹熄的正常蜡烛,点燃起来,屋子里的惨绿光芒顿时消失了,重回人世间。
男徒弟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冲着萧风嘿嘿一笑:“萧大人,小人演得还行吧!”
萧风点点头:“很行。可惜这年月没有电影,否则你能得影帝。”
男徒弟不解其意,赔笑道:“小人从小喜欢看戏。”
史珍湘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咬舌自尽是假的!这么一想,他挨的板子看起来很重,其实应该也就是皮肉伤吧。
顺天府那帮衙役捕快,都是此中老手,让你皮破血流,看着血肉模糊,其实撒点药粉一包扎就屁事没有了!
史珍湘忽然看向侄子:“你小子难道也是假死?我可是你叔叔啊,你怎么能串通外人……”
然后他发现,侄子脸上的血不是画上去的,身上的腐臭味也不是假的。
侄子身上的衣服一阵蠕动,一个身材消瘦矮小的人。从衣服的后面钻了出来。
侄子身上穿的是顺天府给验尸后的死尸专用的麻布衣服,又肥又大,藏在背后的人又瘦又小,从正面看,很难看出来。
此人就像操纵木偶一样,藏在衣服里,操纵着死尸的一举一动!当然说话也是靠他的配音。
史珍湘又惊又怒,颤抖着问:“你们,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萧风,你私闯民宅!”
萧风笑了笑:“你下毒害死六个人,居然还有心思追究我私闯民宅,佩服佩服。
冲你这份胆色,私闯民宅该罚多少钱,我一定都买成纸钱烧给你,让你在阴间也阔气阔气。”
史珍湘忽然想到什么:“你没有证据!我不承认!打死我也不承认,你能怎么样?”
萧风点点头:“我虽然身为顺天府代府尹,又是大理寺左少卿。但此事牵涉到醉仙楼,我获得的口供,确实经不起推敲。
你又没签字画押,你要是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我还真是很不好办啊!”
史珍湘连连点头:“对对对,别以为老子是软骨头,老子死不承认,你敢动刑,老子就告你屈打成招!
严首辅也不会放过你的!”
萧风笑了笑:“谁说我要动刑了?此事我理当回避的,要动刑也是别人动。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从哪里弄来的这蜡烛,又从哪里请来的会操纵尸体的人吗?”
那个瘦小的人笑了笑:“在下锦衣卫小旗,前不久从江西调回来的。在当地公干三年,学了点赶尸骗人的手艺。”
听说是锦衣卫,史珍湘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萧风听到是一回事儿,锦衣卫听到,那几乎就可以当供词用了!
但史珍湘仍不愿束手就擒,毕竟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那又如何,你财大气粗,跟锦衣卫关系又好,收买一个锦衣卫来作伪证,有何难处!万岁不会信的!”
萧风笑了笑:“也许吧,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可能确实不够分量,那么,锦衣卫指挥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