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脖处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纱布中间渗着血，颈间其他地方凝固的血迹没有擦净，在冷白的皮肤上有些显眼，嘴唇有些虚弱的白。
许执眉头皱得更深了，沉声问道：“受伤了？严重吗？”
江从声音还哑着，有些脱力的累，“没事。”
其实他的伤和孟浩强的差不多，甚至更严重，孟浩强躺担架上装死，护士要求江从也先去医院仔细处理下，他说什么都不肯，不能再让她一个人。
后面就是许执和警察在交谈，关于那个视频，又一次播放的时候，江从用力攥住扶手，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黎星沉指腹摩擦着他的虎口，两个人静静的。
看完视频，许执的眉头松了，他和民警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对身侧人说：“联系聂律师。”
大厅又来了个中年女人，身上堆砌着劣质的金饰品和二手货，她进来就闹，是郝轩的母亲。
两个民警过去拉她，她不配合，一个劲儿哭着说她儿子进了急救室怎样的，大嚷着江家杀人了，像个疯婆子。
“我会解决好。”许执往外看了一眼。
江从点点头，没说话。
“江总那里……”许执顿了顿，微叹了下气，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笔录民警被年轻女民警喊了出去，“女孩儿的家人联系不上。”
笔录民警皱了下眉，“都联系不上？”
年轻女民警说：“两个都联系不上。”
最后，黎昀跑进来了。
他大口缓着气，神色紧张，拉住一个警察着急地问：“我妹在哪里？”
笔录民警过来核查身份，然后跟他说了下大致情况，黎昀身上有戾气，盯着坐地上撒泼的女人。
民警察觉到，看他也是个压不住脾气的毛头小子，就没再继续说细节，“你妹妹在里面的屋子里。”
黎星沉抬头看到黎昀，眼泪又涌上来。
“哥。”
她脸上的痕迹还没消，那一瞬间，黎昀胸腔燃起火，想去医院把那人再揍一遍。
他过去她身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手放到她脑袋上。
随后黎昀看了眼江从，两个人的手。
一一扫过屋子里的其他人，他猜到应该都是江家派来的人。
许执没消停，他的谈吐不凡，很有逻辑条理，半个小时后，民警让黎星沉回去，江从需要留下。
他牵着她到门口，揉揉她的脑袋，“回去好好休息，知道吗？”
“害怕就给我打电话。”
黎星沉闷声点头。
江从紧了下她的小手，松开了，“回去吧。”
黎星沉跟着黎昀走，少年的目光落在她背后，走出一段距离就不行了，她停下开始哭。
“哥……”她抬头看向黎昀，话语却更在喉咙里。
“随你。”两个字，黎昀的语气是软和的。
黎星沉转身，哭着跑回去抱住江从。
“江从，我不想你出事……”
江从僵了下，而后收拢手臂回抱住她，把女孩儿紧紧按在怀里，他心头一阵难涩，没有说话。
只是忽然，少年湿了眼眶。
“都怪我。”他声音有些紧，咽了下喉，下巴轻蹭她发顶，“对不起啊，我好像确实，一直在给你的生活带来麻烦……”
黎星沉哭得更凶，在他怀里拼命摇头，“没有的，没有，没有麻烦……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