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司空百岁忽然压低了嗓音:“你有没有注意到紫金城正在大兴土木,没日没夜的在往各道城墙上打钉子,你知道要做什么吗,我悄悄打听了,据说要悬挂金盾,金盾可以辟邪嘛。”
近来紫金城是在大兴土木,但原因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在突击建暗城,也有的说是挖地道,方便城破时皇族从地道撤离。
“你还记得当年在冥域的马罗睿斯王城,城墙上有许多古怪生物的利爪留下的抓痕?”
苏浪当然记得,他点点头:“你想说什么?”司空百岁道:“当日我们心惊胆战,以为冥域有许多强横的灵兽,随便挠一把就能在石头上留下抓痕。后来我们知道不是那些禽兽有多狠,而是那些城墙被傀聻的毒液腐蚀过,那毒液连钢铁都能腐蚀,何况是木石,但神奇的是它们无法侵蚀黄金,以黄金为盾,可保紫金城固若金汤。”
说到这苏浪的心咯噔了一下,瞳孔因此放大了一倍有余。
司空百岁微微点头,又幽幽叹息了一声,说道:“没错,这些年来为何金价一直飙升,市面上的黄金似消失了一般,哪里是中州商人在囤积居奇,原来都是被皇家给囤积起来了,目的就是自保。多么的自私,多么的有远见啊。”
……
紫金城,真龙岗,至真宫。
太上皇独孤赢牀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大爽快,臣僚觐见,都被挡了回去,只接见了护国法师武心梅一个人。
“朕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恳请法师想想办法。”
“陛下忧劳过度,宜当仔细保养。”
说了两句闲话,独孤赢牀咳嗽了两声,借口茶水太烫,愤怒地将杯子砸向左右,吓得一干内侍全都躲了出来。
殿中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独孤赢牀不再做娇弱无力状,但疲态依旧难掩。
“你让我按兵不动,眼下却是想动也动不了了,我怎么办,命脉尽捏在他的手里,你认为我还能活多久。”
“活多久不在他,而在你自己。风烛残年,无欲无求,他有什么理由急着让你死。”
“帝王的心性,你真的不懂。”
“我是不懂,所以万事才都由你自己做主。”武心梅妩媚一笑,取了一颗丹药递过去,独孤赢牀迫不及待地吞下去,甚至忘了咀嚼。
丹药入腹迅速发挥效力,他闭上眼睛,惬意地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待得腹中微微发热,这才深喘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这药很好,为何不多赐我几粒?”
“药是好药,但炼制不易,你不要太贪心了。风烛残年,宜当保养身体,不可再孟浪。”
“是朕操之过急了吗,朕只觉得时间过的太慢,太慢。”
有内侍进来献茶,二人就此结束了这次谈话。
国师觐见太上皇的事必须如实及时呈报,其谈话内容也会整理出来交到范愿的手里。
“又是这样……”
范愿无奈地一声苦笑,二人的谈话中又出现了一大段空白,这必然是极关键的部分,这可怎么向上面交代哟?
他只得硬着头皮捉刀将这份密报润色了一番,看起来天衣无缝后才上报独孤赢韧。
独孤赢韧却只是淡淡地批了三个字:晓得了。
太上皇召见国师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那么点事,老不休老不休说的就是他啊。
他现在正全力筹划一件关系全局的大事,根本没时间过问这些鸡毛蒜皮的狗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