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的这几个人都是狮山云家的家臣,众人的目光一起投了向云家老总管貎惊雷。
老总管的脸有些挂不住了,打了这么久对方的实力他早已看的一清二楚,他不是人家的对手。但此刻,明知不敌,他也不敢认怂。
一时硬着头皮,将衣袍解开,交给身边的一个青衣少年,手提双钩下了场。
沸乱的厅堂顿时安静下来,这是迄今为止,下场之人中最有名望,也是公认武技修为最高的江南武者,他的肩上不仅担着自身的荣辱,更担着整个江南武林的荣誉。
“老英雄,吃我一颗大力丸,以壮形色。”
“老英雄,披上我家传宝甲,以壮声威。”
“老英雄,饮下这杯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嗨,你一定能活着回来!”
“老英雄,也请饮下奴家这杯酒,以壮行色。”
“呃,十三娘,多谢你的美意,等老夫回来再说。哎,十三娘,这里人多,不方便的。”
“不嘛,奴家不在乎。来呀……”
苏浪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种皮杯传酒的风雅于眼下的肃杀实在不合拍。
他赶忙轻咳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卿小可好奇的眼睛。
“哈哈哈,这是怎么了,半个江南的好手尽皆在此,为何派个狗奴出来?是江南无人,还是人不如狗?”
布衣老者忽然口出狂言,笑声震的众人耳膜发胀。
云家老总管貎惊雷羞的老脸通红,他一把推开十三娘,手舞双钩冲了过去……
仅仅只是一合,倪大总管的双钩便被布衣老者的铁杵震飞。再一合,他右肩挨了一杵,剧痛难忍之下被迫双膝跪地,髌骨因而碎裂。第三合,布衣老者单手持杵轻轻一挑,貎惊雷的束发金簪便飞了出去,花白的头发披散下来,蒙住了他的嘴脸。
老总管浑身抖颤,哆嗦着左手去收拾乱发,却又挨了铁杵轻轻一击。
这一回他的左臂也废了。
“狗奴就是狗奴,学人逞能,这就是下场。”
一百多斤的精钢杵握在布衣老者的手里灵巧的像学堂先生手里的教鞭,他用铁杵轻轻地在貎惊雷的头上敲了三下,戏谑道:“罚你在此跪上三天,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但有半点差池,仔细你的狗头。”
说过,他丢掉铁杵,背负双手,目光挨次从众人脸上滑过,大厅里数百双眼睛里都喷着怒火,却在他的淫威逼迫下纷纷低下了头颅。
巡视一圈后,布衣老者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二楼。
卿小可低着头,小声啜泣起来,她恨布衫老者的嚣张狂妄,更恨有些人明明身怀绝技,却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肯舍身一战,任凭一个外地人公然羞辱整个江南武林。
她更不忍去看跪在地上、形容木偶的老总管,幼年的记忆里每到春暖花开,这位可亲可敬的老总管都会带着礼物来到五明山,他是奉家主之命向她的伯父敬献寿礼,但每次都不会忘记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送给她们姐妹,哄她们开心。
她更记得在狮山书院时,这位可敬可亲的老师总是耐心地教授他们刀剑暗器手法,还经常给他们讲江湖上的奇闻趣事。
这样一位慈祥的长者如今竟在她的眼皮底下,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肆意羞辱,罚跪,她的心真如刀绞一般。
她忽然恨透了苏浪,猛地推了他一把,拔剑冲了出去:“五明山卿小可前来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