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烜不为所动,只是说道:“再去夜袭广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西炮台已经被毁,我们的船炮火力有限,不像英军那样可以威胁广州城墙。
“要真想伤到清军,只能把战船开到西水关外,炮击穆特恩的健锐营。可西水关离珠江太远,清军在西水关城镇附近布置有火炮,咱们去西水关凶多吉少。”
眼见李锐有些失望,杨烜说:“当下最要紧的,一是要撤到三水县,与主力汇合。二是要尽快医治支队长,防止他伤口发炎。走,咱们再去看看支队长。”
杨烜布置完撤退事宜,来到水营战船上,查看张黑仔的伤势。
张黑仔座船损坏严重,一支队官兵正在加紧修船。张黑仔已被抬进船长室,在床上奄奄一息。
杨烜问向一旁的军医谢良裕:“良裕兄,支队长现在伤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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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裕摇摇头,说道:“情况不太妙,支队长最大的伤口在左胳膊,被弹子洞穿,已经发炎了。我只能用烈酒冲洗,防止伤口恶化。”
谢良裕原是天地会至臻堂里的“先锋”,因他会行医看病,至臻堂里的会众都找他看病抓药。
杨烜凑上前去,看见张黑仔左臂肿胀,伤口处流出了难闻的脓水。
徐锐见状,心情难过,两行热泪流了出来。
谢良裕小声说道:“若是截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支队长坚决不肯截肢,说宁愿死也不要截肢。现在,他伤口恶化,危及肩膀,就是想截肢也不行了。
“支队长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每次用烈酒冲洗伤口,都让他生不如死。我们从坦尾村找到一些鸦片,帮支队长减轻痛苦,只能应付一时。”
杨烜听罢,也难过极了。张黑仔虽然追随自己不久,却屡立战功。如今,黑旗军的事业刚刚起色,杨烜却夭折一员大将,岂不悲哉?
两颗热泪落了下来,杨烜忍住悲痛,问谢良裕道:“我让你准备的药品怎么样了?”
谢良裕答道:“药品方面,大蒜、生石灰、烈酒都有,只是注射器不好找。这是西医的玩意,只有教会里可能会有。上次,咱们向旗昌行采购物资时,就没买到注射器,只能等旗昌行从国外订货。”
李锐听言,便说道:“广州、澳门、香港三地都有教会。特别是香港、澳门,各门教会很多。实在不行,咱们便去香港、澳门,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什么注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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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张黑仔醒了过来,看着满桌子的人,眼中露出许多哀伤。他断断续续地说道:
“大帅,算卦的说我会在中年时得遇贵人。若风云际会,可以飞黄腾达。黑仔遇到了大帅,却没有福气,不能跟着大帅继续打江山了。
“李锐,若我不幸殁了,请你带着一支队的将士,继续效忠大帅。咱们之前在海上做海盗,不是长久之计。只有跟着大帅,日后才有出息……”
听到这,杨烜禁不住泪流满面,说道:“黑仔,你不要灰心,我一定能救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