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河道较穷奇河大桥处宽,但胜在水流平缓,适合官兵泅渡。
王玉宝当即下令,每三人一组,砍藤条拴在腰带上,以藤条相联结,向对岸泅去。
他带头下水,带上文书和通讯员,抢先游在前面。尽管这里水流相对平缓,却依然把他们猛得冲向下游。河水很冷,人浸在水里有种刺骨的寒意。
王玉宝顾不得多想,一边泅水,一边向后面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急,慢慢游,调整好呼吸,控制住节奏。”
大家聚集会神,不急不徐向前游去。这种冰冷的山涧,最容易消耗人的体力,使人不知不觉地失温、溺水、身亡。
没多久,有一组三个人没了力气,跟不上队伍,被水流冲向下游。
王玉宝惊觉,解下腰带上的藤条,对文书说:“你们两个不要管我,先游到对岸去。”
也不等文书答话,王玉宝奋力向下游游去,试图搭救掉队的三个人。
好不容易抢到三个人身边,只见他们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连长,我们游不动了,你先走吧,带兄弟们去夺大桥。下辈子,我们还做你的兵。”
王玉宝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只是抓到藤条,拴在自己腰带上。可他一人难救三人,即便使尽力气,也难以向南岸游去,只能勉强托住一个体力最弱的人,跟着水流漂向下游。
见此情景,另有几个好手解下藤条,奋力游了过来。他们与连长一起,合力托住三人,用尽吃奶的力,总算有惊无险地游到了对岸。
一向擅长游泳的王玉宝,也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河岸上。回望湍急的穷奇河,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真是后怕。若刚才有一丝失误,或有一丝泄气,此刻恐怕已经葬身水底了。
又过了一刻钟,大家聚拢过来,一点名,竟然一个不落,颇出王玉宝的意外。
他们坐在太阳下晒太阳,掏出干粮袋,也不嫌里面的炒米已被河水浸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晒过太阳,吃过湿炒面,大家又恢复了力气。那组差点被大水冲去的三个士兵,来到王玉宝面前,向他下跪感谢。
这是救命的恩情,王玉宝坦然受之,尔后扶起他们,说道:
“兄弟们,我们已经泅过了穷奇河,马上就要去夺取大桥。我们的火枪都被河水浸湿了,只能使用腰刀杀敌。你们怕不怕,敢不敢跟我去夺桥?”
连长的威信极高,刚才又舍身搭救属下,属下焉有不舍身报答之理?
几十个官兵异口同声地说道:“不怕,誓死追随连长!”
等王玉宝带着兄弟们来到穷奇河南岸桥头时,越军守军都吓傻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敌军竟然出敌不意地出现在了穷奇河南岸。
只一波冲锋,王玉宝就冲垮了南岸守桥的越军。他留下十个好手守卫南岸,带着剩下三十多人,走穷奇河大桥,向北岸桥头处的越军杀去。
北岸桥头处有两百多个越军,他们已有准备。而这时,潜伏在北岸的侦察科吴参谋,也带着剩下的尖刀连兄弟,加入了混战。
越军人多,却个个猜疑,不知来了多少敌军。尖刀连人少,却士气高涨,必欲夺得穷奇河大桥。
双方一时难分胜负。
关键时刻,吴参谋灵机一动,用越南话喊道:“北贼占领谅山南城了!北贼占领谅山南城了!”
所谓北贼,意即越军对革命军的蔑称。
这句话胜过千军万马,令越军士气崩沮,个个胆寒,草木皆兵。他们放眼向南望去,正是逆光方向,穷奇河南岸果真有北贼,南城城头似乎也飘起了北贼的旗号。
这时候,北城里的敌工处特工,也趁机闹事,打开了北城城门。无数的北城平民,携家带口,骑马推车,想逃难却不知逃向哪个方向。
原文来自于塔&读&
大局已坏,北岸越军无心战斗,簇拥着从穷奇河大桥向南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