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围的伤员纷纷附和。
岑镇南的军师一脸狐疑,问道:“黑旗军那边有何要求?”
那个受伤的军官说道:“黑旗军说会派一个使者过来,当面与大人交谈。”
岑镇南与军师面面相觑,又惊又疑。军心动摇,岑家军已经不堪再战了。
很快的,一员黑旗军小将手持白旗,不带武器,驰马来到岑家军营前。
岑镇英安排了一队藤甲兵,护卫在中军帐前。藤甲兵分成两列,面对站立,杀气腾腾。每人高举一把朴刀,刀尖相对,刀刃向里。
黑旗军的使者只有二十出头,却异常镇定,对两旁的藤甲兵视若无睹,泰然自若地从朴刀下走过。
军师把使者迎入中军账,对他的镇定暗自佩服。
岑镇南端坐中军帐虎皮大椅上,对使者怒目而视。一员岑家军偏将在一旁喝道:“来者何人?见到土司大人,为何不下跪?”
那使者傲然说道:“在下黑旗军步兵一团一营长冯海洋。我们黑旗军有规矩,所有官兵跪天跪地跪父母,严禁向他人下跪。我见到黑旗军大帅杨烜亦不下跪,自然也不会向土司大人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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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镇南见冯海洋少年英雄,不卑不亢,早已暗自赞叹,说道:
“黑旗军善待我军将士,本帅礼尚往来,也不为难你了。我且问你,你这番过来,所为何事?”
这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冯海洋微微一笑,说道:“岑将军,我受黑旗军总参谋长委托,请将军退回龙州司,不要插手黑旗军与清军之间的战事。”
岑镇南心里苦笑一下:“我也不想掺和你们的战事呀!无奈官军有令,强逼我率军出战呀!我们岑氏土司世代占据龙州,与朝廷平分权利。若我不从清军,朝廷就要褫夺我的土司称号。”
当着冯海洋的面,岑镇南当然不便向他倒苦水,而是厉声说道:“我们岑氏世代皆为龙州土司,替朝廷管理龙州。朝廷授予我们印信,加封我土司称号。
“我统带岑家军,使越南不敢窥视广西,使龙州百姓安居乐业。如今黑旗军兵临太平府,危及朝廷统治。官军檄令我军参战,我们岑家军不便不从。”
冯海洋敏锐地意识到,岑镇南严厉的眼神中,隐藏着无奈和胆怯。正如总参谋长所预想的那样,岑镇南外厉内荏,岑家军也徒有虚名。
他不愿和岑镇南打口水仗,直接说道:“岑将军,满清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你们替满清卖命,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黑旗军的战斗力,想必你们也见识过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称霸两广,就能推翻满清。岑将军智识过人,何不趁早归顺黑旗军,日后也能荣膺开国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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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这些不讲,官军把你们土司武装摆在城外,自己躲在城内,摆明了就是要拿你们当炮灰。昨日之战,你们已经大败。
“黑旗军看你们守卫边疆有功,看你们一时被官军蒙蔽,有心宽大为怀,特意释放俘虏,展示好意。我们以德报怨,你们也应该知恩图报,不能再为虎作伥。
“岑将军如果还有顾虑,不妨先引军撤回龙州司,在这场战争中采取中立立场。”
岑镇南颇为心动。他明白以黑旗军的战斗力,攻下太平府毫无问题。岑家军若要与黑旗军为敌,并不明智。他看了眼军师,军师点了点头,转而问道:
“冯营长,我们岑家军可以撤回龙州司。只是,黑旗军攻占太平府后,会继续进军龙州吗?”
开始讨价还价了。
冯海洋微笑道:“实不相瞒,黑旗军将会进军龙州。我们大帅有令,土司愿意归顺黑旗军者,仍旧担任土司,管理当地事务。若与黑旗军为敌,黑旗军也将以敌军视之,率军讨伐之。”
岑镇南苦心积虑,不过是为了保全土司地位。既然黑旗军让他继续做土司,又对岑家军俘虏以礼相待,岑镇南也没必要继续对抗黑旗军了。
他不假思索,说道:“冯营长,我们岑家军明日就退回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