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草鞋,让他们在一旁呐喊助威还行。让他们上阵杀敌,能成吗?
杨烜深为忧虑,传令集结休息。又让杨田从队尾叫来刘旻虎,和他商议破敌之策。
有人已经耐不住辛苦,一听说停止行军,立马躺了下来。竟然还有人公然拿出了烟具,抽起了烟片。
杨烜大为光火,却又不好发作,带上杨田、刘旻虎、苏三娘来到一边。他说:
“咱们这两百名草鞋,既是老弱病残,也是乌合之众。指望他们去打陈忠浩的民团,我看要够呛。必须先奋力整治一番,使他们会列阵,知进退。
“兵贵精不贵多。我看,不如把那些抽烟片的、体弱有病的统统裁撤掉,只留几十个精壮能战的。你们看呢?”
刘旻虎忙说不可,他说:
“这年头,大家都没有生计,加入天地会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堂主拨给咱们两百老弱病残,摆明了是想为难我们,让我们做恶人裁撤他们。
“咱们刚离开至臻堂,还未与敌人接仗,就先裁撤自己人,恐怕会让兄弟们寒心。不妥不妥。
“况且,即便要选拔精壮能战的,也要有人运送粮食,有人搬运火器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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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粮食弹药,杨烜就来气。
殷正只拨付了五天的粮食,往返需要两天,可用来战斗的时间只有三天。
至臻堂内有五十杆燧发枪,殷正只拨给杨烜十杆。这种燧发枪购自洋人,比官军的鸟枪、抬枪好用多了。
堂内还有两尊两百斤重的洋炮,使用熟铁制成,坚固耐用。殷正把它们看成是宝贝,说什么也不肯借给杨烜,只给了他两门一百斤重的土制铜炮。
杨烜这才想起民团,不知民团装备如何,便问起苏三娘,说道:“三娘,民团那边战力如何?装备如何?可有枪炮?团勇可肯死战?”
苏三娘叹口气,说道:“陈忠浩的民团受团练总局资助,团勇每月可得饷银,所以战力尚可。他们的装备主要有长矛大刀,也有土枪土炮。
“去年,饥民暴动,到各个地主家里吃粮。三水县的地主大都被迫开仓济民,陈忠浩自恃有民团,拒不开仓。饥民冲击了好几次,反被民团击退。
“我家苏三死后,陈忠浩不管不问,继续克扣工钱,不顾工人死活。西江上的搬运工、船夫闹过一次,与陈忠浩的民团发生了械斗。
“工人组织涣散,死伤了好几个人,官府反而褒奖陈忠浩御匪有力。”
看来,敌人还是不容小觑的。
但陈忠浩民愤极大,搬运工和船夫那边又已经走投无路,只要杨烜带兵过去,必能得到失业工人响应。
关键是,至臻堂的草鞋过于疲弱,组织涣散。如果不加以训练,仓促上阵,恐非民团对手。
杨烜盘算片刻,说道:“民团人数有限,不得人心,我有信心战胜他们。但大家也不能掉以轻心,时间紧迫,我们要分工协作,利用三天时间做好临战准备。
“三娘,请你快马返回三水县,秘密召集工人,挑那些外地的、精壮有才的、走投无路的、愿意追随我们的,组织一支三五百人的队伍。届时,我们进攻民团时,请他们在一旁助战。
“旻虎,你召集所有‘草鞋’,从两百个人中挑选出五十个精壮。十个人操作铜炮,十个人操作燧发枪。这二十个人由我负责训练。
“从二十匹马中挑出十匹好马,配十个骑手,充作骑兵。这十个骑兵,由杨田负责训练。剩下二十个人,充任步兵,由旻虎负责训练。
“最后,还有一百五十多人,充作军夫,以后负责军中杂役。他们暂时没事干,让他们练习跑步,由旻虎负责。想趁机开溜的,让他们走,想留下的,咱们也正常招待他们。
“今日,咱们不走了,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假装成民团,立刻展开训练。三天之后,咱们再出发前去讨伐陈忠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