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敖丰的前半段话像是一面镜子,让他看到了这门技术的全貌。那后半段话就像把镜子打碎,然后用镜子的碎片狠狠地在洛绝心上捅了一刀。
他倒是不在乎那些复辉教派和洛皓的异灵怎么样,前者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后者那也属于自作自受,无需同情。甚至连折寿的危险也不大在意,毕竟是为了胜利必须付出的代价,无可厚非。但他很难接受苏珊笛竟然也是被自己害死的。
一个再坚强的人都很难对自己的亲人痛下杀手,即使事先并不知情,在事后心中也会产生强烈的悲伤与负罪感。
洛绝便是如此,他没法忘记苏珊笛死前脸上的痛苦,但他一直以为让苏珊笛变成那样的是复辉教派的某种奇怪药剂。所以,在当时洛绝杀死苏珊笛后,心中只有纯粹的悲伤。毕竟自己是在帮助自己刚认的姐姐解脱。
但在洛绝知道使苏珊笛那般痛苦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后,迟到的负罪感便飞速而至:是我害死了我的队长,是我害死了我的姐姐。洛绝不禁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感觉充满了荒诞与黑色幽默。
但洛绝这次并没有情绪失控,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理智这次占据了上风,没有被悲伤的洪流冲垮。
“已经过去了,无论我怎么样都永远挽回不来了。我能做的,只有为了未来,把握现在,”
洛绝心里这样说着,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说辞算不算是逃避与自我开脱。
因为他的心中一直有一种很朴素的价值观念:“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但洛绝感觉自己无论是给苏珊笛的死偿命还是挖去自己的眼睛都让自己良心不安。
因为洛绝感觉那更像是一种丢人到极致的逃避;一种虚伪到令人反胃的作秀;一种让苏珊笛死后不得安息的诅咒。洛绝不知道做什么,但又感觉不能什么都不做,当那一切没有发生过,这骗不了自己。
忽然,洛绝灵光一现,下定了决心。他要活下去,他要学习敖丰的这门技术,他要防止这种事在未来再次发生。他觉得这才是对于自己姐姐的道歉,因为只有在想到这种办法时,洛绝才感觉自己的良心不再痛苦。
人在沉浸在思考中时,时间似乎会变得很慢。这是刚刚结束思考的洛绝最真实的体会,因为当他退出思考时,敖丰才开始说下一句话。
那么多的东西竟然被自己在须弥间思考完毕,这不禁让洛绝产生了几分不真实感,但心中的目标与悲伤却清楚地告诉洛绝:自己确实在刚才想了很多。
不过,洛绝还是很快排除了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专心听敖丰说话:“小友,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了你,我需要你告诉我,你是否愿意学习我的这门技术?”
敖丰的语气很严肃,很认真,与平日里平易近人的样子判若两人。此刻,洛绝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断,但他还是有一个疑惑希望敖丰给自己解答,他也相信敖丰会为自己解答:
“前辈,您把这么多残酷的真相告诉我,就不怕把我吓跑吗?”
见洛绝这样问,敖丰知道洛绝已经做出了他希望的选择,脸上重新露出慈祥的笑容,他回答道:
“小友,我一直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一个人能给另一个人的只有机会,也只能是机会。我自然希望你可以选择学习,但这件事的决定权从来不在我,而在你。既然是机会,我自然有必要对你坦诚。这是对你我的负责。也是对我这门技术的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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