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人群,我清晰的看到,长在三叔母亲坟头的槐树已经倒在了一边,被砍断的位置还在向外渗着鲜血一样的液体。
坟前的香烛还未熄灭,却仿佛受到压制一般只剩下豆大的火焰。
三叔则躺在旁边的小路上,毫无知觉。
我看向三婶问道:“三婶,除了你和三叔,还有谁砍过树?”
“没,没了,就我们两个,晓龙,你快看看你三叔。”
我点点头,走上前查看。
三叔虽然毫无知觉,但全身的肌肉紧绷,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快速的转动。
从爷爷留下的工具中找出银针,插入三叔的十指,顿时和槐树断口上一样的红色液体顺着银针渗了出来。
我缓缓转动银针,直到三叔全身的肌肉松弛下来,才一抹头上的汗水道:“三叔没事了,等天亮就会清醒。”
看了一眼坟墓,我接着道:“请各位帮个忙,用黑布将坟墓盖起来,千万不能照着月光。然后大家各自回家,锁好家门,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门。”
我虽然很少回来,但村里人都知道我跟着爷爷学了拾骨匠的手艺,闻言纷纷行动起来。
做完一切,回到堂屋,将三叔安置在临时找来的门板上,我望着三婶严肃道:“三婶,今天已经算动了土,惊扰了阴灵,这坟只能迁了。
明天一早,等三叔醒了,你们便挨家挨户的去找人,无论如何一定要筹齐四个属龙,四个属虎的年轻人帮忙迁坟。”
三婶连连点头:“嗯,我记下了,明天就算是磕头去求,也一定把人凑齐。”
我轻嗯一声,道:“三婶,去给堂屋的灵牌上柱香,今晚你和三叔就待在这里,不要离开。”
三婶再次点头,拿着火机就去给刘杰上香。
相比起三叔,三婶明显稳健许多。
夜色渐浓,今晚的村子格外安静。
我坐在堂屋的躺椅上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手臂被人剧烈的晃动,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三婶满脸惊恐的看着我。
“晓龙,你三叔,你三叔........”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向三叔。
之前已经好转的三叔全身肌肉紧缩,腹部高高挺起,四肢扭曲,整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门板上。
弯曲的手指让银针不断的向外滑出,带出点点红色液体,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香味。
鼻翼扇动间,我从那异香中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怎么会这样?”我望向三婶:“三婶,你们除了砍树还做了什么?”
三婶被这一幕吓得不轻,闻言飞快摇头:“没,没有,除了砍树,我们什么也没做。”
“那怎么会有血腥味?”
我皱着眉,这异香是浮尸特有的味道,不足为奇。但这夹杂其中的血腥味却代表诈尸。
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计划。
面对我的目光,三婶似乎想到了什么,诺诺说道:“会,会不会是因为我,我身上来了。”
“身上来了?大姨妈?”我顿时提高音量:“见红不能动坟,你不知道?”
三婶都快哭了:“我,我,我以为只砍树没事啊。”
数声轻响传来,三叔手指上的银针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