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书没去看陈知府满脸的感激之情。
因为他已经挖好了个坑。
他怕自己一个斜眼,就会被那愚蠢而又清澈的目光干扰到。
到时候万一他心一软,不忍心坑他了怎么办?
二皇子闭了闭眼,好容易才把那口气顺了下去:“沈大人说的不错,陈知府在扬州之地扎根多年,对于扬州城的情况,想必比我们了解多了。”
陈烁连连点头:“是啊,二殿下!您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问下官便是,下官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这话的意思,是说说话动动嘴可以,真要让他去办什么事儿可不太行。
当然,为官者说话,讲究的就是一个九曲十八弯,什么话都不挑明了说,有点那意思就行了。
二皇子是懒得想他一句话有几层意思,但同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了,陈烁这话有几层意思,沈尚书还能不知道吗。
沈尚书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分毫,反而是转身看向陈烁,甚至还拱了拱手:“陈知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是还真有一件事想知道,我们来了这许多天,只知道杨家势大,别的消息却是全然不知了,不知可否劳烦陈知府,与我们细细说来?”
他们确实查过,但是查到的东西都很表面,任谁在扬州城多住些时候,早晚都能知道,所以,他们现在顶多就是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框架,不至于被人忽悠了还不知道而已,真要想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还是得靠陈知府。
听了沈尚书这一番话,陈烁的脸色瞬间就垮了。
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这杨家的事情,真要说起来,不说个几天几夜怎么说的完啊!
真要说个几天几夜,他这嗓子估计都能当火折子使了。
二皇子一看他这幅样子,心里的火气隐隐又有些压制不住的趋势了:“陈知府,刚刚不是还说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吗?”
转眼就垮着个死人脸,这是几个意思?
陈烁被二皇子紧紧盯着,连找个人替他说话也不敢,只好老实巴交地拱了拱手,道:“回二殿下,不是下官不想说,实在是这杨家在此地盘桓数年,树大根深,跟扬州有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的,可能说不完……”
“不急,那就慢慢说,”二皇子轻呷了一口茶水,“取笔墨来,将陈知府接下来说的一字一句都好好记录下来,不得疏忽。”
“是!”先前那些抬着陈烁过来的年轻人们纷纷拱手,随后,取笔墨的取笔墨,倒茶水的倒茶水,剩下的人直接把桌子都摆好了。
看他们这井井有条的模样,二皇子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群年轻人,倒是伶俐得很。
沈尚书则是默默扶了扶额。
小崽子们,但凡是那种热闹事儿,就没有他们凑不上去的!
在这样一群手脚伶俐的人当中,景行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突兀到陈烁不由得看了他好几眼,心道这人像个木头。
沈尚书注意到了陈烁的眼神,笑呵呵地道:“这位是金科探花郎,也是景相之子,少年俊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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