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是薛姝的马,平日里自然是好吃好喝地在马厩里养着,小厮还会定时带照夜去城外转转,吃得好了,心情也好了,照夜身上的毛色愈发油亮,上头别说说杂毛了,根本就连粒灰尘都没有,通体雪白,白得发亮。
饶是见多识广的景行,都是头一次见到被养护这么好的马儿。
薛姝也许久没有来看照夜了,她不怎么会骑马,平时也没什么骑马的机会,自然想不起来。
但是照夜一看见主人,依旧踏着小碎步迎了上来,还极为亲昵地在薛姝脸上蹭了两下。
薛姝轻抚着照夜头上的鬃毛,不由得感叹道:“要么说还是养个动物好呢,哪怕不怎么来看她,见了我还这么亲。”
哪里像是跟男人一起,就算能出双入对、朝夕相伴,也不过是相看两厌罢了。
哦,准确的说,是前世的男人。
差点忘了,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不是盛故了。
想到这儿,薛姝转头看了景行一眼。
自己这一世选的人,好像还不错。
薛姝只是随口感叹一声,但是听在景行心里,那就不是随口一句的事情了,尤其薛姝还转头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
景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难道薛姝的意思是,自己待她还不够亲热?
小姑娘觉得自己受冷落了?
但问题是,景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亲热了,再要亲热,估计只能到床榻上去了。
景行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照夜身上。
照夜对他的注视毫无知觉,这会儿正亲热地蹭着薛姝的脸,蹭得小姑娘笑个不停,似乎十分受用。
景行眸中划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
他学会了。
这次也就算了,下次再见,定要跟小姑娘好好亲热亲热。
薛姝也没注意到景行的目光,只跟照夜玩了一会儿,便牵起照夜的缰绳,带着她往外走去。
经过景行身边的时候,缰绳被景行顺手接到了手里。
缰绳粗糙,小姑娘皮肤娇嫩,万一被磨伤了就不好了。
更何况,他这么大一男人又不是摆设,怎么有让薛姝牵马,他自己背着手跟在后头的道理?
有人代为牵引缰绳,薛姝也乐得清闲,干脆就让景行把自己抱到了马背上,还能少走两步路。
真是懒出花儿来了。
薛姝对照夜还算熟悉,再加上还有景行在前头牵引缰绳,薛姝在马背上愈发放松起来,甚至还开始东张西望起来,显然已经许久没有坐得这么高了。
景行的马也在马厩里,没走两步就能看到,一匹威风凛凛的黑马,如照夜的纯白一样,那匹黑马毛色如墨,显然也是被主人喂养得很好,只是在外太久,身上难免沾了一些灰尘,看着不如照夜精致,不过瞧着倒是更威风了。
景行一脚踩着脚蹬,利落地翻身上马,又转身看向薛姝:“姝儿,要不要来我这儿坐坐?别看乌云长成这样,实际上很温顺的。”
他胯下的马儿仿佛通灵一般,似乎对主人取用的“温顺”二字并不满意,有些不满地踏了踏蹄子,还打了两记响鼻,竭尽所能在表达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