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靡行事,府中侍婢有几十人,皆善歌舞且会奏乐,此享受远甚于朕。朕平日经常劝谏,令其不可奢靡,不要多生是非,全然抛至脑后,此人如何能与朕共扶汉室乎?”
刘禅意识自己失态,深呼吸,平复心情,说道:“徭役此事朕知晓也,后将军刘琰在广汉郡夺人田地,百姓无以为继,又不履徭役之责,当地县吏欺上瞒下,视若无睹,又征调无地百姓服徭役。此等恶吏,朕又怎么能容忍?”
广汉郡与蜀郡、犍为郡,号称为三蜀,四川盆地的精华所在。若治理不善,大汉必伤筋骨,加之刘琰此次行事,是在刨大汉的根基,这让刘禅如何不动怒。
“休昭此事暂时不要大声张扬,朕需和相父沟通,再定惩处、追查情况。”刘禅脸色平淡,缓缓吩咐道。
“诺!”董允应声答道。
刘禅微微蹙眉,感慨说道:“朕若无记错,前太守乃是张伯恭(张翼)。伯恭执法严明,又怎么会犯如此过失呢,实属不该啊!”
董允瞄了眼刘禅,解释说道:“据臣所知,绵竹县令乃是后将军所举荐之人,其手下官吏皆为此事遮蔽。张慕本为绵竹县人,因家中田地被刘琰豪夺,又服徭役,不忍受其苦,举同族之人,占据山林,掠夺军资,本无反抗之意。”
“郡都尉张嶷剿匪之时,绵竹县令哄骗郡都尉言张慕作恶多端,但有归附之心,故郡都尉张嶷以和亲为名,趁机清剿山贼。”
刘禅沉吟半响,说道:“不谈此事,郡都尉张嶷倒是可用之才,现在此人在谁帐下任用。”
“前些日子,此人身染重病,家境贫寒,无以医治。张嶷闻文伟真诚仁厚,特意前往太守文伟(费祎)处,望文伟借钱给他治病。文伟此无不可,但家无余财,也只能尽绵薄之力。”董允叹息一声,说道。
闻言,刘禅神情动容,张嶷自己颇有耳闻,乃是历史上蜀汉重臣,若因自己改变历史,病死床榻,岂不可惜!
刘禅上前几步,大声呼唤道:“黄皓何在?”
黄皓驱步入殿,跪地应道:“小人在!”
“你马上带着宫中御医,前往广汉郡,务必要将郡都尉张嶷救活,不惜任何费用。”刘禅叮嘱道。
“诺!”黄皓连忙起身,小跑出殿,不敢耽搁。
董允见已经汇报完事务,拱手问道:“李都督还在殿外等候,不如臣先退下?”
“李正方在外等候多久了?”刘禅转头看向侍从,沉声问道。
“已有两刻(半个小时)之久。”侍从低头答道。
刘禅轻哼一声,摆手说道:“休昭可先退下吧,宣李正方入殿。”
“宣,江州都督李正方觐见。”侍从高呼道。
董允出殿恰好遇见李严,两人相互行礼,各往相反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