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风池发扬了不懂就问的好学生品质。
“是……道爷也不是很清楚……”高州盘膝坐地,摆出很认真的样子,好像也在思索这段经文般长句中的意思,一会捋胡须,一会眯着眼睛,心神遨游天际。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风池一怒而起,只差没指着对方鼻子骂了。但高州不以为意,甚至都没搭理风池的桀骜不驯,似乎这段他“凭空”想出来的长句,有着极大的奥妙在内,以致他沉迷其中而无法自拔。然后,他一会结印,一会掐诀,手指上变出一朵光华熠熠的莲花,一闪而灭,又变出一只体态逼真的鸟雀来,再熄灭,同时伴随着他一声声“不对”“不是”的念叨。
这情形如魔术一般,落在风池眼中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寻思自己要是会这么变来变去的,那可了不得了,回到神树岛要是在四女面前这么摆弄一下,还不得把她们羡慕死。于是,他也学着高州的样子,盘膝坐下,开始思索起经文的意思来,只是饶是他如何绞尽脑汁,愣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老头,你给我说说呗,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风池腆着脸问。
“对授业者,当尊称为师,叫师傅。”高州此言说得一本正经。
“师傅,您给说说呗……”
“就是……”高州本意是打算跟风池说一说自己的心得的,可话到了嘴边,却发现这段经文自己似乎也仅仅摸索出了一点皮毛,又好像什么都没弄明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一句话堵在喉头把自己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摇头说道,“道爷也说不准,你自己琢磨去吧。”
“呃……那你是什么授,授业者?”风池跳将起来。
“道爷说是就是,传了你术法神通就是你师傅,你懂还是不懂,与道爷何干?”高州琢磨这段经文正到要紧处,隐约感觉又从中汲取了某些莫名的好处,心痒难耐,对风池的喋喋不休很是不耐烦,眼睛四下一打量,见旁边有一块额外突出的礁石,便飞身而上,丢下一句“烦死了”,就此坐定下来。
此块礁石离地有四五丈,因常年雨水冲刷,早已变得四面光滑,风池原也是想爬上去的,奈何无处借力,只得作罢。他站在下头对着高州好一阵鼓噪,奈何对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像个石人一般,对他的上蹿下跳根本没看到,片刻之后,风池也就消停了。他面向高州,找了块干净大石头躺了下来,一面看着对方那全神贯注的模样。有时高州会念一段经文,然后摆弄几个手势,或者又从指尖变出个什么生物来,周而复始。风池对术法神通就是个门外汉,看得哈气连天,反正让高州去找精怪做法器是不可能了,闲着也是闲着,开始在心底思索天罡纯阳功和人体经络图,或者回味一下那段经文,再与高州施展出的术法进行验证,倒也被他找出一点规律来。不过他看得久了,终究觉得无趣,就此合上眼帘,只是梦无好梦,仿佛脑子被什么东西占据了,一会是功法,一会是高州念的经文,乱七八糟,一团乱麻。半梦半醒之间,风池觉得自己的感知亦模糊了,自己好像睡着了,又似乎没完全进入梦乡,他清晰的知道自己还躺在石头上且耳朵里浪涛声入耳,但是不愿睁开眼睛,对这种状态很迷恋,且眼皮特别的重。
太阳在渐渐升高,从东天至中天,再到逐渐西垂……
高州依然端坐礁石上,已然入定。在他下方,风池双手搁在脑后躺在石头上沉睡,双腿却是盘起来的,他闭合的眼睑下,眼珠子在不停的动来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