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风池大吼。
自打他第一次施展化焰诀发病之后,这十来年,每一次发病昏迷之时,高州都会给他服用以自身为炉鼎炼制出的五行丹药,慢慢的改变了他之前的水火两种精纯根骨,五行驳杂,使得他对术法的领悟与施展阻碍重重。虽然骤雨之夜他的水火两种根骨出现了微弱的融合,可五行混杂对他的损害仍是无法弥补的。
“不要急,我来撑筏,载你回去也是一样的!”梦真急忙收拢衣角,握住了竹篙。
风池没有回应,正满头大汗的运转法力,所谓欲速则不达,他丹田处还是幼年时积攒的那一丝真气在体内左冲右突,就是无法施展出来。
“洗衣仔,你没学过术法吧?这……没用的……”梦真虽不懂血脉异能修习术法是何种情形,但绝不是临时起意就可以学成的。
不过,她此言倒是提醒了风池,他将心神一沉突然静坐不动,双手结印,运转起幼年时从母亲那儿“窃取”的化焰决来。当丹田之中真气蠢蠢欲动的刹那,他只觉身体若裂,那一度差点要了他性命的水火之冲隐隐有激发的迹象,可就在这种巨疼之中,其手指之尖一颗山桃般大小的火球悬浮在空中。
“啊……”梦真看着那团火,惊呼出声,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一对妙目盯着风池的举动,也是奇怪,风池明明是个孔武有力的青年,可施展化焰诀术法时,大抵上是此术本身的限制及施展方式使然,又或者此术原本就只适合女性施展,他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沾染了几分女性的柔美之姿,颇为的怪异。
风池心无旁骛,双手左右开弓接连运转化焰诀功法,手上的火球亦随之缓缓膨胀,一直涨大至南瓜大小,左右双手各擎着一团。他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剧烈,如有千百把刀子在割肉一般,汗水涔涔。他将火一收,一圈绿色光罩扑闪着、晃动不已的从其身体中透出,又飞快消散,接连数次才稳定下来。不过他法力浅薄,用化茧术凝聚出的绿色光罩颜色浅淡,也不够凝实。
当然,风池能这么快熟练并顺利施展化焰诀和化茧术,是幼年时通过神树嫁接了其母修习术法时的种种感悟与经验,否则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他先将此两种神通使出来,运用得基本熟练了,就是适应真气在体内的运转,达到触类旁通的目的。
这时,风池盘膝坐在原地有数息沉默,似乎在调整心神,然后其双臂抬起,按照化翼术功法运转法力,但仅仅运转了一周天,其体内一股赤焰喷薄而出,将他上半身衣裳尽数焚毁,他发出极度压抑而痛苦的长啸,整个人栽在竹筏上。但他没有停顿,咬牙坚持着,用手臂将自己支撑而起,再度盘膝入定。梦真才发现风池裸露的后背与手臂之上,出现了一条条如蚯蚓一般的斑驳纵横,这些纹路像是身体表面的皮肤被绽开了一般,密如蛛网,虽没有流血,但里面一丝丝的红肉清晰可见。
“洗衣仔,别练了,你会没命的!”梦真合身扑上,紧紧抱着他双臂。
“放开!”风池吼。
“不放!”
“娘子,别让我恨你……”
此言一出,梦真悚然目视风池,他的侧脸跟姬兴很像,棱角分明,且一样的冷峻,她只能放开了环抱住他的双手。
风池再度坐稳了,双手平伸,运转体内真气。梦真心绪不宁,但她马上站起,拼尽全力驱使竹筏,如果说她之前还对风池所言有所怀疑,但见他如此不顾一切的样子,想必织衣部真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她就想着快点将竹筏撑到织衣部渡口,别再让风池这么不顾自身性命的练习术法下去。至于发生在织衣部的未知危险是否会危及二人,她完全没有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