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先和沈云飞四目相交,寂静无声,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无须任何人告知,众人不约而同噤声,屏息以待,全身贯注在这场胜负之中,彷佛说出任何一字一句,均可能影响到两人的对决。
当然,这实属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
高手交锋,若是会被外物声音轻易影响,说明其定性不够,尚待磨练,败了也只能自认技不如人,无法推托。
杨奉先手持长枪,表面从容自若,其实已将内力提至极限,包覆全身,蓄力枪尖,彷佛这柄长枪是他手臂的延伸。
杨奉先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势必竭尽其力,全力以赴。他抢步而出,银色长枪闪电般刺去,务必在气势压过沈云飞一筹,毁其锐气。
沈云飞毫不惊异杨奉先的强横,他认识的杨奉先若无自信,那便是天下怪事。
他目光一凛,低喝一声,双手幻起满天爪影,虚实交互地往前攫去。
霎时间,杨奉先身子一晃,收枪往后,乍看之下是撤退,实则变招,挥出一记横扫千军,欲破沈云飞双爪之势。铿锵脆想,枪爪交触,冰蚕手套不愧是白虎堂的奇兵,遇上了可以凿石破墙,坚硬无比的银枪,丝毫不逊色,彷佛两件至强兵刃对决。
杨奉先大喝一声,真气翻腾,势如火山喷发,枪尖抖出朵朵枪花,严密封死沈云飞的所有进路。
沈云飞自幼苦练轻功,以身法见长,但见其身形毫不停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了几次,正中地切入中央处,双臂张开,左右交互,一攻一守,配合得天衣无缝。
旁人见状,兴许认为杨奉先纵使收枪不及,尚可腾出掌拳反击,争取时间。然而,此招对付他人或许可行,但对付沈云飞,那是毫无作用。先不说沈云飞的双手本就是可怕的兵刃,如今加上冰蚕手套,杨奉先若以拳脚迎敌,无异于空手与削铁如泥的宝刀互劈,必败无疑。
当然,这也不是说长枪逊色一筹,俗话说兵器一寸长,一寸强,杨奉先的长枪按理来说是更加优势,只怪沈云飞身法太可怕,令人捉摸不定。
杨奉先眼见此景,脸上虽冷,但目光仍是从容,因为他早预料有此一着。他一个侧身,凌空翻圈,竟以枪杆为轴,借着旋转之力攻向沈云飞侧身。
如此诡谲招式,沈云飞亦是大惊,双爪探出,化去枪杆传来的内劲。杨奉先趁此良机,往后收枪,一个旋身,连刺数枪,迫使沈云飞不得不退后,以免胸膛成了马蜂窝。
杨奉先双脚尚未落地,凌空翻了个跟斗,双手紧握威慑江湖的长枪,身子与其呈一直线,斜刺而下。顷刻间,一股至刚劲气由矛的枪尖发出,势如滔天巨浪,若硬接此招,只怕要筋骨尽毁,支离破碎。
寻常人见状,多半心惊胆战,不敢与之交锋,然而沈云飞却心中豪情狂涌,一声长笑,彷佛杨奉先此枪正和他意。他虎躯一震,不退反进,冲天而起,宛若要杀出重围的将士,无所畏惧。
沈云飞并非对自己太过自信,有勇无谋,他将身法展至极尽,整个人化为箭矢,朝着杨奉先直冲而去。杨奉先借下扑之势,本占上风,却不知为何见到沈云飞迎面冲来,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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