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人一身打扮,应该是堵坊内的伙计兼打手。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沉声道:“在下童江,听闻小徒在贵坊欠下不少银钱,今日童某特来替他还上,还望贵坊能够高抬贵手,将人交还。”
那名伙计闻言重新打量了中年人一番:“原来是来赎人的。”
赌坊内鱼龙混杂,显然有不少人是赌坊的眼线,这伙计只是向人群打了个眼色,立即有人往里去了。
不一会儿,便见到一名被扒得只剩里衣,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被扔了出来。
“郭莽!有人来赎你了!”
“师父!师妹!”郭莽一见到两人,连忙开口喊道,“是这些狗杂碎,他们下套算计我!”
还未喊完,他的嘴已经被一团臭布塞上。
童江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强压着怒火:“莽儿欠你们多少?”
对方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
童江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如何?”
哪知道这个时候,对方却是呵呵笑了起来:“童大侠,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我们赌坊的规矩。”
此时一名穿着赭红袍子,戴着八角圆帽作管事打扮的男子呵呵笑着,搬了一条凳子,大马金刀般地坐下:“我们赌坊的规矩,是赌债赌还。”
黑瘦的手指搭在椅子把手上,“吧嗒、吧嗒”地有节奏地敲打着椅子,朝着此人的手指瞧去,左手手指少了一根,“令徒既然是因赌欠下我们赌坊一万两,那么便也应由赌将欠款还上。”
童江闻言只笑道:“阁下便是人称‘赖九指’的赖管事吧?”
“童某行走江湖多年,可从未听说过赌坊有这种规矩,赖管事不要诓我。”
他上前道:“小徒欠下的赌债,童某自然会连本带利一起还上,还望赖管事看在童某的薄面上,高抬贵手,放小徒一马,如何?”
“连本带利?”赖管事好整以暇地坐着,打量着两人道,“好。”
他取来算盘,稍稍算了一下:“这小子欠我们一万两,同时打伤了我们赌坊一共七名弟兄,打坏桌椅若干,在我们赌坊白吃白住了三天,算上食宿费、赔偿、跌打药钱,再算上三天的利息,利滚利一共是八万三千六百两。”
“付完钱,童大侠便能带人离开了。”
童江闻言,脸色瞬间一变。
童铃此时也意识到不对:“爹,他们是故意不让咱们还清。”
童江只是不动声色地呵呵笑道:“童某身上,暂时没带这么多钱,不如让小女回去再取些来,将余款还上?”
哪知道此刻大门处已经被人堵住,堵门的几名打手呵呵笑道:“何必这么麻烦,不如让令爱,也与咱们赌一把,赢了算双倍,如何?”
童江顿时脸色一沉:“赌有赌品,阁下如此强取豪夺,是不是做得过了些?”
赖九指眯起一双眼睛,笑道:“只是赌一场罢了,谁不知道我赖九指向来是一言九鼎,难道童大侠还怕赖某输了会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