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南没有去追。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留住这个人。
这个人很强,也帮过他,理应让其留下来帮忙,查清楚西方异人接下来的阴谋。
可是这个人身上有自己父母的线索,他又极度地排斥。
或许自己在逃避着什么,莫向南也想不明白。
他没有选择去挽留。
“吧唧!”
豆豆又咬起了碎冰冰,歪着脑袋在思考什么。
“若是没有准备好,就不用去想了,先睡一觉。”君承德开口。
莫向南说的这些,君承德都清楚。
对莫向南的过去,君承德私底下了解得比谁都通透,知道他什么时间打了什么工,吃了什么苦,受过什么委屈。
甚至连莫向南两三岁发生了什么,他都知晓,君子族的通天手段,甚至比莫向南还要更了解他自己。
但越是去了解这个十八岁的孩子,他就越心疼。
因为在那样艰难的童年里,还能乐观活下去,走到了现在,没有自暴自弃,没有去恨这个社会不公,也没有去埋怨谁,只是勤奋地读书,去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样的人太难得。
这个孩子的自尊,就是那种环境里磨炼出来的。
正是习惯了自己去养活自己,所以莫向南从来都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
哪怕几百万上亿的钱摆在他面前,他都不想去拿,都想要还回去。
他只想靠自己活着而已。
君承德看了眼床上的那具尸体:“我会让人把这个处理了,这个房间你不要住了,你和豆豆到另外一个房间去睡吧,我给你守夜。”
“谢谢。”莫向南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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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的黄沙呼呼地刮着。
刮得夜空的月亮都有些许模湖,就好像被粗糙的纱布笼罩住了一般,显得萧条而寂寥。
沧桑大叔坐在戈壁崖顶端,默默地看着远处。
那里点点星光,时不时还会传来一些欢呼声,华夏异人们像是在举办着活动,吵闹声不断。
沧桑大叔拿着一瓶酒,灌进了口里。
他望着那座别墅的方向,眼里第一次没有了光。
那双写满了故事的眼眸里,好像再也讲不出故事。
失落和孤单,空洞与无力。
有一股窒息感将他牢牢地包围着。
“他为什么要原谅你?”
沧桑大叔的声音很沙哑,鬓角的发丝更白了,整个人好像都老了几岁。
他的前面,是一个档桉袋。
那里面写满了莫向南的所有过往。
自从莫向南出名了之后,他过去的事情,就仿佛不再是秘密,很多异人将他从孤儿院到大学的私人生活都给挖了出来。
他从小经历的苦,从小经历的嘲笑,被人欺负,被人奚落,被人骂没爹没娘的野种……
莫向南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
“没有哪个孩子应该被那样对待。”
他的心就像是被谁揪住。
很难受,火辣辣地疼。
“没有他们,你也活得好好的。他们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沧桑大叔苦涩地笑了一声。
“你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他们。”
他躺在了悬崖上,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