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只说道:“你……我……你……”
扫地僧又道:“居士第二次来借阅的,是一本般若掌法。当时老僧暗暗叹息,知道居士由此入魔,愈陷愈深,心中不忍,在居士惯常取书之处,放了一部法华经,一部杂阿含经,只盼居士能借了去,研读参悟。”
“不料居士沉迷于武学,于正宗佛法却置之不理,将这两部经书撇在一旁,找到一册伏魔杖法,却欢喜鼓舞而去。”
“唉,沉迷苦海,不知何日方得回头。”
萧远山听他随口道来,将三十年前自己在藏经阁中夤夜的作为说得丝毫不错,渐渐惊惧,扫地僧慢慢转过头来,向看热闹的“武林人士”。
慕容博见他目光迟钝,直如视而不见其物,却又似自己心中所隐藏的秘密,不由得心中发毛。
只听扫地僧叹了口气,说道:“慕容居士虽然是鲜卑族人,但在江南侨居已有数代,老僧初料居士必已沾到南朝的文采风流,岂知居士来到藏经阁中,将我祖师的微言法语、历代高僧的语录心得,一概弃如敝履,挑到一本拈花指法,却便如获至宝。”
“昔人买椟还珠,贻笑千载。两位居士乃当世高人,却也作此愚行。唉,于己于人,都是有害无益。”
慕容博心下骇然,自己初入藏经阁,第一部看到的武功秘笈,确然便是拈花指法,但当时曾四周详察,查明藏经阁里外并无一人,而且他已经改容换面,怎么这和尚一眼看出自己?
“慕容博在这里?”萧远山激动起来,对他来说,三十年的积怨重于一切!
只听扫地僧又道:“居士之心,比之萧居士尤为贪多务得。”
“萧居士所修习的,只是如何克制少林派现有武功,慕容居士却将本寺七十二绝技一一囊括以去,尽数录了副本,这才重履藏经阁,归还原书。”
“想来这些年之中,居士尽心竭力,意图融会贯通这七十二绝技,说不定已传授于令郎了。”
他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看到”鸠摩智,这才点头,道:“是了,令郎年纪尚轻,功力不足,无法研习少林七十二绝技,原来是传之于一位天竺高僧。”
虽然鸠摩智来,是他写的请帖,但是他不能说这位吐蕃国师也是他早有关注,并且一直在间接影响。
“大轮明王,你错了,全然错了,次序颠倒,大难已在旦夕之间。”
鸠摩智从未入过藏经阁,对扫地僧绝无敬畏之意,冷冷的说道:“什么次序颠倒,大难已在旦夕之间?大师之语,不也太危言耸听么?”
扫地僧道:“本派武功传自达摩老祖。佛门子弟学武,乃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习任何武功之时,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
“如果所练的只不过是拳打脚踢、兵刃暗器的外门功夫,那也罢了,对自身危害甚微,只须身子强壮,尽自抵御得住,但如练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罗叶指、般若掌之类,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则戾气深入脏腑,愈陷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
“大轮明王原是我佛门弟子,精研佛法,记诵明辨,当世无双,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众生之念,虽然典籍淹通,妙辩无碍,却终不能消解修习这些上乘武功时所种的戾气。”
“我少林寺建刹千年,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此后更无一位高僧能并通诸般武功,却是何故七十二绝技的典籍一向在此阁中,向来不禁门人弟子翻阅,明王可知其理安在?”
玄生、玄灭、玄垢、玄净却在暗想:“这位老僧服色打扮,乃是本寺操执杂役的服事僧,怎能有如此见识修为?”
服事僧虽是少林寺僧人,但只剃度而不拜师、不传武功、不修禅定、不列“玄、慧、虚、空”的辈份排行,除了诵经拜佛之外,只作些烧火、种田、洒扫、土木粗活。
“噗嗤……”白夜忍不住笑场,“不好意思,你继续,继续……”
扫地僧也不理会白夜的打断,继续讲道:“本寺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项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
“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并非人人皆知,只是一人练到四五项绝技之后,在禅理上的领悟,自然而然的会受到障碍。”
这是重点,不能多练这种要命的事情,甚至不是人人知道。
“在我少林派,那便叫作武学障,与别宗别派的知见障道理相同。须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求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克制。”
“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绝技才能练得越多,但修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却又不屑去多学各种厉害的杀人法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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