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这日,云遥是寅时走的。
彼时天还没亮,云遥坐上一辆缀满流苏的马车,一路被拉到相府霜华院。
眼看要下马车了,云遥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得慌,用手一摸,是一个小纸包。
纸包里是一块儿酥饼。
云遥简直哭死,她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连忙狼吞虎咽吃下,末了还不忘拂掉嘴角的渣渣。
卯时一过,及笄礼开始了。
云遥如行尸走肉般被拉出去,她困得抬不起头,心里对富家小姐的敬佩不由高了几分。
蓦地,一个小瓷瓶出现在云遥面前,随之传来一阵醒脑的香气。
云遥抬头,看到窦燕堂那张人鬼通行的脸。
窦燕堂面带笑意道:“吃了这个就不累了。”
云遥想也没想,倒出来一粒就吃了。
一瞬间,她好像回到曾经吃饱睡饱的日子,腰杆都挺直了。
力气一上来,云遥哥俩好似的拍拍窦燕堂的后背,说:“今天我的礼物你要是有看上的,随便拿!”
只要给她相公治腿就行。
窦燕堂:...
康婆婆听着啪啪作响的声音,拉着丫鬟们连退数步。
二小姐,太可怕了。
此时正院已是宾客满盈,热闹非凡,侍从们还在迎宾,他们的任务就是鞠躬鞠躬再鞠躬,保证客人极致的舒心。
云遥在偏房等候,透过窗户能隐约看到外面有序就坐的客人。
不多时,一排彩衣女子从侧方上台,弹奏手中的琵琶。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令众人为之沉醉。
待她们缓缓离场,云夕从正院屋内走上台,朝众人微微作揖。
他一身黑色华装,多了一分主人的威严。
他薄唇轻启,说着简单而熟练的致谢词。
与此同时,康婆婆面带紧张地给云遥检查衣服,随后说:“二小姐,该你上场了。”
云遥点头,感觉还挺新鲜的。
她自偏房走出,缓步走上台阶,在众人的注视下登台。
刹那间,观众们目光齐齐聚焦在少女身上,久久移不开眼。
少女头戴点翠嵌珍珠玉冠,耳间一对珍珠圈花式钉,身着百褶如意流金月裙,腰间系一祥云绸带,外披纯白金银丝鸾鸟绣衫,绮罗华覆,衣香鬓影。
然如此华丽的着装,却遮不住少女天资绝色。
少女沉着泰然地立于高台之上,巴掌大的小脸干净白皙,如镜般清澈的双眸极为灵动,胭红的小嘴平添一丝烟火,眼角一只飞雁锦上添花。
冰肌玉骨,风华绝代。
作为上辈子经常上台领奖的人,云遥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她泰然自若地俯下身,等待云夕为她梳头加笄。
然后云夕就把她做了几个时辰和发型拆了,非常随意地盘上,并插上一根银色鹤簪。
云遥底下的表情几不可察地龟裂开来,眼角嘴角齐抽。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熬了一夜,直接披着头发不香吗?
太子坐在离她最高台最近的正宾位,一下读懂她这般神色,不由觉得好笑。
云夕给云遥加笄后,沉声说:“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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