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谷回道:
“是。”
三个月后。
青丘狐狸洞内。
白浅就坐于地毯之上,身旁是一张案几,上面放着好几壶酒。
她一手撑地,一手提壶,不知在想什么,时不时的就将壶中酒水灌进口中。
忽然,迷谷小跑过来:
“姑姑,姑父在门口已经守了九十日,说要见姑姑。”
他见白浅依旧不语,不管喝着酒,又道:
“迷谷受着姑姑的令,不敢放任何人进来,即便是姑父我也不敢放进来,可这都过了三个月,姑父半分要走的迹象都没有。”
“迷谷又做不得主,只能进来问姑姑,究竟怎么办才好。”
白浅再听,总算是有些反应,踉跄的起身,一边晃晃悠悠的向床榻走去,口中又漠然道:
“不见,去跟他说,让他继续去做什么天庭天帝,只管去治理天地,反正妻儿对他而言,尽是无关紧要的累赘,随手可抛。”
迷谷低声道:
“是。”
少顷,迷谷走出洞外,先行一礼,再犹犹豫豫道:
“姑父,姑姑她.”
杨蛟轻声打断道:
“还是不肯见我?”
迷谷赶紧说:
“倒也不是,姑姑她喝的太迷糊了,也不太理会我,姑父都在这站了三个月,你看,不如先回去,伱身为天庭天帝,定有无数要事处理。”
“届时,等姑姑醒了,我再去请姑父。”
杨蛟眸光微凝,道:
“天庭若要我事事躬亲,我做的这些事,又有何意义。”
他语气一顿:
“多年夫妻,我怎会不了解她的酒量,迷谷,你再帮我问一下,她究竟要如何才会见我?”
“是。”
只见迷谷刚走进洞中不久后,“当啷”一声,狐狸洞隐隐约约传来白浅怒吼:
“不见,说了不见就不见,你让他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是夜,天外天居然突降倾盆大雨。
狐狸洞不远处的十里桃林内,一间屋舍内。
折颜与白真站在门窗前,远远望着任由雨水打湿全身杨蛟。
“四叔叔,上神,这施法降的雨水真的管用吗,不如还是你们二位去劝劝姑姑吧。”
两人身后的迷谷忧心忡忡道。
“不行,劝不得。”
白真转身来到坐榻旁,一边就坐,一边拒绝道。
“为什么?”
迷谷一脸不理解。
“你没成过家,不知道这夫妻吵架,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有时候谁劝都没用,越劝只会越麻烦。”
“并且,不仅我们劝不了,就算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也一样劝不了。”
此刻,折颜转身走到坐榻上,轻轻摇头:
“总之,等着吧。”
迷谷难以理解:
“等?”
白真点头:
“我们这一辈四个哥哥,底下就这么一个妹妹,她脾气可硬气的很,自然气愤我这妹夫的所作所为。”
“不过没事,他们几万年的夫妻,现今只是闹一些别扭,等些时日就好了。”
他话音一转,调笑道:
“这么多年来,只见他们浓情蜜意,头一次看着他们吵架,倒是有趣的紧,这场雨就当做助兴,万一小五见到墨蛟淋成落汤鸡的模样,一下子心软了呢!”
忽然,白凤九走了进来,立马道:
“四叔,我就说这场雨为何来的这般古怪,我见爷爷和我爹他们,各个都施出玄光术,幸灾乐祸的看着姑父。”
“我还听我爹说,就是折颜上神和四叔提议将蕴养身躯的物件,做成棺椁的模样。”
“你们还真是为老不尊,就想姑姑与姑父吵起来。”
白真没好气的道:
“青丘五荒都这么拱手让给你姑父了,还不能让我们整治他一番吗。”
随即,他扭头看向门窗,又瞧了一眼浑身湿漉漉,却不为所动的杨蛟,不由轻叹一声;
“从我这个妹夫对待神族和天地众生,就可以看出。”
“他刻薄但不寡恩,冷酷但非无情,凉薄尚存一丝温情。”
“而这一丝温情怕是都给了小五。”
“所以,才有了如今这天外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