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好奇地问,“得亏我是摔伤,不然村里大夫都不给我药,说是里正挨个村子通知,这几日不能卖伤药了。不知道这消息同打鱼有关系没?”
“谁知道?”船夫不高兴地道,“反正白日里不让出船,夜里打鱼又危险,大家只能找路子送送人了。”
洛夕瑶不经意地回头同白水对视,这不对。
不让打鱼就是不让出船,为什么送人不管?
官府不让出船显然是害怕他们走水路逃走。
船夫有问题。
只是,如今船夫停在河中,两边不靠。
跳下去,万一水里有埋伏,他们可真要葬身在安宁江的支流了。
船夫似乎生气了,随手擦擦嘴,把炉子提到一边,又开始摇桨,想着早点把人送过去,他也早点回家。
说不定明儿又能捕鱼了呢?
别到时候起不来,可就吃亏了。
白水打了个手势,告诉洛夕瑶船夫没有内力,只是寻常人。
坐在船篷外的洛夕瑶晕得没有厉害了,她警惕地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河水的声音,便是鱼鹰捕鱼弄出的响声。
是她多心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船夫道:“看到野码头了。”
去码头停船要交停船费,他们平日里歇息都是在这野码头,让相熟的人帮着看着船,他们也好去岸上卖鱼。
“这个野码头……官府的人不管?”白水问。
“管啥?”船夫道,“还能把人都逼死啊!怀远的好多人都知道这里卖鱼便宜,他们会一大早过来买,我们有时候也去岸上的铺子买些东西,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码头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我们这都是蚊子腿,大头都是客船画舫……”
没等他说完,洛夕瑶便听到一声古怪的碰撞声。
这绝不是船桨拍打河水的声音!
洛夕瑶站起身,背在身后的手摇了摇,让白水盯紧船夫。
“怎么回事?”船夫皱眉探头看了看,“什么东西藏在……”
他话还没说完,“哗啦”一声,一个黑影透水而出,扣住他的肩膀就往下拖。
白水一脚将人踢开,将船夫丢进船篷,“老实在里面不要出来!”
船夫好心夜里送他们来怀远,能不连累他最好。
“你们是什么人?”船夫扶着船篷,大声质问,“这里距离码头可算不上远,喊一声官差便能听到。”
“不想死就闭上眼睛和嘴巴老老实实躺在船篷里。”黑衣人道。
洛夕瑶忽然想到她曾经见过的同今夜相似的一幕,“曹统领真是有耐心,为了等我们在这里泡了很久吧?”
曹宽神色一凛,丢掉蒙面的黑巾,道:“不说破我的身份,你们才更有活的机会。”
洛夕瑶轻笑一声,藏在袖子中的手忽然摸出一根炮仗扔到天空。
“砰”的一声,将安静的河面炸开。
远处有火把在集中,朝他们而来。
“藏头露尾,不想让人知道是吧?我偏不让你得意。”洛夕瑶挑眉道,“看来守码头的人同你不是一个主子,那么……眼下你要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