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一步,洛夕瑶不信东齐帝和荣慧大长公主对此一无所知。
何况她父亲失踪,母亲死后下葬的也只是一口空棺,他们可是定北侯在世时的左膀右臂,只要一天没有找到他们的消息,一天没有得到燕回令得到定北侯留下的那支失踪的战无不胜的燕回军,东齐白氏便一天不会杀她。
而只要活着,便有再见的机会。
“你让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洛夕瑶面不改色道,“你也说过你会相信我的。”
“还没有到那一步。”贺兰临漳皱着眉头,道:“白延文用翳螟,便是要活口。我们可以用棉布包裹住湿土捂住口鼻……”
洛夕瑶摇头道:“不行。你忘了白延文留下的翳螟了?我是说它们怕火,在未进入身体时可以用火将它们烧死,可它们是活的,也会跑啊!不然为什么我要让红明准备硫磺和白磷?”
不等他开口,她又道:“是,山腹中不可能处处是翳螟,可我们同样不可能用火烧遍这里每一寸土地不是吗?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从事先留下的出口离开。其他出入口都已经封死,毒烟弥漫进来需要时间,我们尽可能地躲远些,总能坚持到最后的出口。”
“想得太美了。”丁振直言道,“只有门外的毒烟还好,万一有能放毒的机关怎么办?因着要避开机关,我们只能走你用飞虫探好的路。人少不容易出错,人多起来,哪个走错一步或者碰触到哪里……便是没有机关,我们又如何能知道二皇子只留下了翳螟,没留下其他致命的东西?”
洛夕瑶从贺兰临漳的怀里退出来,抬手搓了搓脸,“你的意思是处处是陷阱,不用他们攻进来,我们直接扯下腰带找个看得顺眼的地方一挂,了却此生?”
“我哪有那个意思?”丁振瞪大双眼,气沉丹田想大吼,可想到不能过于激动,翳螟可在他眼中呢,他“呼哧呼哧”深吸几口气,道:“我的意思是不要想太好,做好最坏的打算,到时候能逃出去最好,逃不出去,也能另想他法,总不会绝望到吓死自己。你方才说的就很好嘛!万一逃不掉,就得争取让这些漠北人先跑,我想以七王爷的能力,找到空青不是难事。至于你我,他们连你都不杀,更不会杀我。”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红明带着矿丁赶过来了。
白水等人骑马在周围不时提醒,让他们互相搀扶,不要摔到他们在地上画出的线外。
那些线可是用铁砂和硫磺画的,线内的也都是用火把烧过的。
万一有人走出去,就绝不被允许回来。
“主……”红明话未出口,便反应过来,立刻改口道:“王妃,属下已将矿丁带到,共一千七百三十六人,其中能走的一千六百余人,不能行走的,或背或抬。在老陈和牛胜的协助下,已经分好了队,属下再三叮嘱,不可乱走,一旦跨出线外,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