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兴便好。”
洛夕瑶点头:“天高山远,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这些日子,他们能走山路便走山路,实在走不了,便白日里走山路,夜里才会从村庄或镇子上路过。
偶有小股兵马围剿,不用洛夕瑶和贺兰临漳动手,红明白水便带着人把兵马清理了。
就这样又走了六日,他们终于走到了余江境内。
恰逢落雨,草木绿得润泽青翠。
只是余江雨水中没有草木之香,倒有一种恶心的腥味。
担心余江有疫病,洛夕瑶早早便让丁大夫配了药粉,用棉布包上一层,垫在口鼻之间。
好在下雨,他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药包蒙面也不至于引人注目。
“主子。”白水皱眉道,“这里比我们上次来时,荒凉了很多。”
触目所及,都是破败的村庄,别说人了,便是犬吠都没有,显然附近已经没人了。
“余江真的还会有粮吗?”洛夕瑶看着荒了的田地,目露忧色道:“不然我们不进余江,直接去魏县矿山?”
同其他城镇的灾情不同,余江旱灾子虚乌有,这里只是地动而已。只是一次地动,便可载入东齐史书,因为这次地动毁了半个余江,而没毁的地方在后来陆陆续续的地动中,也没法住人了。
而百姓只有活不下去才会离开。
他们不知道余江地动停了没有,可看到村子中还有立着的房屋,便知道最近应是没有再地动了。既然如此,人怎么都不在?
洛夕瑶担心,余江地动停了之后,有了疫病。
否则如何解释十室十空?
疫病啊!便是丁振有大把握,她也不想让众人涉险。
洛夕瑶收回目光,骑马去马车边敲了敲车窗,丁振不耐烦的脸很快露了出来。
“我们经过几个村子都没人,想着要不要绕路去魏县。”
“去哪里是我能做主的事?”丁振臊眉耷眼,“你是想让我看看余江是不是有疫病吧?”
“余江的雨水都带着腥臭气,可见腐烂的尸体不少。可余江衙门再不行,也不应放任尸体在路边不管,所以我担心,余江瞒报疫病。”一阵风出来,雨水滴到脸上,洛夕瑶抬手擦了擦,道:“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东齐帝瞒着天下人,先一步将余江的疫病按死在这里。”
丁振明白她话中之意后,脊背一凉,“屠城?”
听到响动,洛夕瑶顾不上同丁振说话,急忙叫住想四处看看的贺兰临漳,“都不准动!”
贺兰临漳抬了抬斗笠,露出一张平凡的脸,没办法,胡须不好打理,所以一出山,他便又换了一张脸,“不用担心,周围没有尸体,我只是想去房子中找找线索,看村民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离开的。不然纵使我们绕路去魏县,也难免会遇到余江逃出来的人。屠城……哪能屠那么干净,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