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贺兰临漳的卧房算不得奢华，却也不是陋室。
就是这张脸让她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
贺兰临漳被她看得压住想摸一摸脸的冲动，道：“你不是掀了他的帷帽？他是男是女，相貌有何特点？”
说起正事，洛夕瑶目光一正，道：“喉间有结，应是男的，不过你都能戴人皮面具，他是医圣传人，弄个假喉结也不算什么。相貌……他双眼有伤，看不住是如何伤的，应是看不见。至于口不能言就更不知真假了，但凡有些本事的人想管住自己的嘴巴都很容易。”
说着，洛夕瑶拿起江三金用过的笔墨随手在纸上勾勒出他的脸，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她对记忆很自信。
“这个人我没有见过。”贺兰临漳肯定道。
洛夕瑶并不意外，“要么他的脸是假的，要么他曾经的脸是假的。东齐帝能让他来，他定然是见过你，而且不仅仅是见过你。摸骨是医谷不传之秘，他这个本事有用的前提是，他定然曾经摸过你的骨！”
“范围有些大。”贺兰临漳道。
“慢慢想，把曾经给你看过伤的，都想上一想，有机会可以慢慢找。”
“好。”
“他摸骨的时候，你可能感觉到什么？”
贺兰临漳肃然道：“有一股气息，随着他的指尖刺痛我的骨骼。指尖压过穴位时尤其疼痛，他应该是江氏传人不假。”
“这样的人竟然在荣慧大长公主身边……大长公主可真是深不可测。”洛夕瑶想到荣慧大长公主几十年的隐忍筹谋，叹息道：“东齐帝能坐在皇位之上，要感谢大长公主的耐心。”
“不过是积累人脉和财富需要日积月累罢了。少年时我没有办法，可接触朝政又能自由行走后，我的手都伸不进户部，可见东齐帝对财政大权掌控之紧。荣慧大长公主为在京中积累财富，建立一个完善的收集消息的渠道，手里定然不只一个忘尘馆。我传书给隋先生后，隋先生也查出蛛丝马迹，各地粮仓和上交朝廷的账目中，都有荣慧大长公主的影子。我在余江时详细询问了灾民粮食的价格变动以及粮税变动，后来又去魏县仔细搜索死去知县的屋子，发现了他藏起来的账册。”
“荣慧大长公主联合二皇子和地方官员贪墨。”洛夕瑶道。
“是。时间过于仓促，我只统计了余江和魏县三年内的账务，粗粗一算，竟有近一百万两。”
洛夕瑶没想到余江和魏县官员如此胆大包天，“余江和魏县两地一起？”
贺兰临漳并没有嘲笑她对余江和魏县的不了解，仔细解释道：“余江产粮，魏县有一铁矿。”
洛夕瑶瞬间明白，“荣慧大长公主在养私兵，而且人数不少。灾情的消息隐瞒不报。一是粮仓数量不实，二是府库税银有异，三是……荣慧大长公主养的兵马很可能就藏在闹灾的几个地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