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不,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
她寒食节受了凉,一直在喝药,近日总是昏昏沉沉。
这天夜里,洛七娘忽然带人闯进她的院落,在她衣柜里搜出男人的衣服,甚至还……
陛下赐婚圣旨已下,她失贞无论是真是假,洛府都不会让她污了阖府上下的名声。
所以她得死。
而苏嘉言就踩着时辰来救她。
她怎会不感动?又怎会不愧疚?
是她破坏了五姐姐和苏表哥这一对璧人。
是她污了洛府和苏府的名声。
可她不想死有什么错?
于是洛夕瑶只能一忍再忍,一错再错。
直到发现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是个阴谋……却已来不及。
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她惨死狱中,带着无边恨意。
而如今,她重生了,她从地狱深处……爬出来了。
洛夕瑶手指慢慢收紧,指甲刺破掌心的疼痛唤回她的神智。
“一件男子的外袍而已,能证明什么?”洛夕瑶脊背挺得笔直,周身凛冽宛如峭壁的凌霄花。
苏嘉言匆匆道:“那件外袍是我的。”
“什么?”洛七娘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嘉言,贝齿在下唇落下一抹艳红,“苏哥哥,你怎么还护着她?洛府就要因她而蒙羞了,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不为五姐姐想,也要为我们这些还未出阁的姑娘们想一想啊!若是此事传出去,我们要与她陪葬吗?”
“七娘!你怎么可如此?九娘是你妹妹,她的为人你不清楚?”苏嘉言深吸一口气,“何况洛府姑娘出门,丫头婆子都跟在侧,九娘如何能同……”
他实在说不出口,只一甩衣袖,挣开洛舒月的手。
“够了!”洛夕瑶冷冷看着他们,真是唱作俱佳,“苏公子口口声声说我无辜,又为何要认下那件衣袍?我说了,那件衣袍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若是院子里搜出来的东西都同主人有关,那么……洛府岂不是要株连九族?”
洛七娘惊恐地看着她,浑身发抖,“九娘,你疯了?这种话怎可乱说?你不能因为你与人有私情,便拖阖府下水。”
她的奶嬷嬷牛氏道,“我们姑娘请九姑娘来祠堂,乃是因为九姑娘的事情传到了老太太和二奶奶的耳中,无风不起浪,起浪必有因。何况,一件外袍不算什么,那从九姑娘院子里搜出来的杂役又如何说?人证物证俱在,九姑娘就不要再辩驳了。”
“啪!”洛夕瑶一个巴掌将牛氏打倒,“一个老奴也配同我这般说话,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就算我父亲、母亲不在身边,我的事情,也轮不你们二房庶出姑娘做主!”
这巴掌用尽了洛夕瑶的力气,她此时完全靠意志支撑高热不退的身体,“杂役呢?外袍呢?人证物证不给我这个事主看,我又怎知不是你们胡乱构陷?”
“外院杂役敢深夜衣衫不整出现在府中姑娘的院子,自然是拖出去杖毙了!”牛氏捂着肿胀的脸,目光恨恨。
“杖毙了?尸体呢?总不会在府中就把人烧成灰了吧?”洛夕瑶冷笑地走到祖宗牌位前,“一炷香内,我要看到所谓的人证物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就折了牌位,烧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