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乃世家之后,德容言功无一不好。从大伯娘嫁给大伯父后,无论是大伯父读书科举,还是外任小城,大伯娘都克尽妇道跟随在侧,将家中上上下下照顾妥当。如今大伯父得陛下看重,在京中任礼部尚书,家中儿女又已成长,大伯娘本是该松口气的时候,可偏偏洛府不知碍了谁的眼!”
“不,或许是因为九娘。”洛夕瑶幽幽道,“九娘未进京时,洛府还是很平静的。可自从九娘被陛下赐和亲漠北的旨意后,不知挡了哪位神仙的路,让人无所不用其极地对洛府出手。绑了九娘的丫头都是小事,可巫蛊娃娃呢?偷偷离开洛府出现在被侍卫严格护卫着的围场中的白茹……又要如何说?”
“白茹便是能一个人偷偷溜出府,可她又是如何在重重包围下进了围场,还能找到小内侍里应外合,偷换太后娘娘的参片给太后娘娘下毒?”
“这阴谋简直跟洋葱似的,一层比一层辛辣,一层比一层歹毒。”
“九娘被接进宫中得大长公主教导时,在宫中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那些事情,想来太后娘娘坐镇后宫,定是一清二楚。”
“那会儿御史中丞林大人可是上本给了洛尚书府好一顿参。最后因着巫蛊娃娃上写的是九娘的八字,便说洛府后宅内有人心生嫉妒,想要借机挑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事情真相如何,明白人心中自是有数。”
洛夕瑶盯着杨太后的眼睛道:“便如玉梨宫,那么大一头老虎,甚至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娘家小辈因此受伤,不也不了了之了吗?”
“洛府不说从未得宫中哪位贵人青眼,九娘的大伯父在朝廷兢兢业业,只为办好陛下交代的事情,只为天下百姓日日平顺,夜夜康泰,对得起他这礼部尚书之位!可便是这样,都有人看洛府不顺眼呀!”
“而太后娘娘的这随口一问,便发生在这样的时候,这又如何能让洛府上上下下不心惊肉跳?九娘既知道,便不能装聋作哑。反正九娘的名声一向不好,此事也只能九娘来问。若是告诉大伯父和大伯娘,这老实的长辈们定会将自己眼下苦楚,故作不知。”
“可九娘不甘心。都说世间是非黑白自有公论,可公论迟来时,便自己不能问了?这是何道理?”
“九娘知道太后娘娘素来心慈,慈安宫小佛堂的香炉日日不熄,太后娘娘的紫檀佛珠又从不离手。”洛夕瑶将目光落在杨太后手中的佛珠上,见杨太后手指仿佛被烫了一般微微一抖,她心中冷笑,“若太后娘娘真无此意,那便是康平侯府的小郡主故意让九娘误会了。”
杨太后正色道:“哀家只随口一说,偏你们想得多。”
荣慧大长公主让吴嬷嬷上茶,她亲自端给杨太后,“话,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