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狩猎,他将子嗣悉数带来猎场,甚至没有留下成年皇子守京,故而早晚请安之时,杨太后那里都格外热闹。
用过早饭,东齐帝会将年幼的皇子留在慈安宫,带着成年的皇子处理政务。
但凡手边事,他都会问一问太子,不时也会问其他皇子,颇有一番考验历练的意思。
东齐帝对太子要求严厉,对二皇子和三皇子稍逊一些。
倒是对贺兰临漳,东齐帝最是和颜悦色。
只是,人最怕比。
在二皇子看来,东齐帝只看重太子,但凡有折子,东齐帝必先开口询问太子,之后才能轮到他。
可他明明不比太子差。
就因为他比太子晚出生,便要事事落后于太子。
这让心高气傲的二皇子如何愿意?
而对太子而言,也是不满。
都是父皇的儿子,东齐帝却对二皇子要求颇低。明明二皇子说的无甚建树,东齐帝也要夸上一夸,他的对策明明比二皇子高明不知多少,东齐帝却只是点点头。
而在三皇子看来,他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若不是有贺兰临漳陪他说说话,他还不如根杆子得父皇重视。
东齐帝想儿子处处好,可他的儿子却没有一个满意。
洛夕瑶的脸皮八丈厚,御辇中都是儿郎,就她一个女娘坐着,她也很是坦然,不时同贺兰临漳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皇子是恨不得撕下她的脸皮,把她丢出御辇。
若不是她,他也不会被东齐帝罚。
也不知道她把燕回令藏在了哪里,他让好几拨人去找都没有找到。
待他将燕回令握在手中,定要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消心头之恨。
二皇子不好质问洛夕瑶,便找机会同杨太后吹了吹风。
“都说后宫不得干政,你要提点几个孩子也就罢了,她整日混在御辇中算怎么回事啊?”杨太后对东齐帝道,“哀家知道你一向喜欢贺兰临漳,可他再好也不是你的儿子,也不姓白啊!你们整日让哀家不要过于看重承恩公府,可皇帝如今做的事情,同哀家又有什么不同?”
东齐帝道:“朕看中贺兰临漳,是因为他有才干。每每朕交了什么事情让他做,他都能做得合朕的心意。至于洛九娘……母后要知道漠北同东齐不同,在漠北,女人的地位同男子一样。只要女子对部落有功,甚至可以成为部落之主。朕让九娘去漠北,可不只想她做个花瓶。”
“若朕只是随便找个女娘去和亲,又何必辛苦大长公主专程教导于她?”东齐帝不想杨太后拖后腿,只能掰碎了解释,“九娘年纪小,一时好一时歹,您不要同她一般见识。若她能掌控漠北,朕纵容她些又有何难?”
杨太后笑:“孩子嘛!哀家怎么会同她一般?只不过她到底不姓白,又不是个好掌控的。皇帝就没想过,万一他掌控漠北,却又不受东齐掌控,可如何是好啊?”
东齐帝眼角微跳,这可不像他母后能说出的话。
又是谁,在母后耳边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