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权生,你心中所想便是心中所想,憋在心里就好,有些事情,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雄浑的声音从来人口中传出,我知其意,心中咯噔一声。
我转身走了几步,双手拄着城垛,城下,懿儿正穿着一身破棉袄,在冷风里哆哆嗦嗦地等着我,见我在城上俯视,向我微微点了点头,我还以微笑。
这孩子,乃玉中之王。这样一块人间美玉,我不忍心让他成为一枚弃子。
我双手轻拍城垛,释然道,“塞北黎,我还有个儿子呢,就不走了!”
来人正是前长水卫卫队长、现斥虎帮帮主,塞北黎。
塞北黎对我给出的答案,似乎并不意外,他紧随我来到城头,憨声道,“真是读不懂你们这些臭读书的,渴望被读懂,却又害怕被看穿。你蛰伏十余载,不就是为了一朝天下知么?怎么,动情了?”
“呵呵,家都没了,天下人知不知道,无所谓了。”
我打开酒葫芦,一口下肚,浑身暖和,这一次,葫芦里装的,真的是酒。
我把酒葫芦递到塞北黎身前,笑问,“来一口?北方的酒,爽利如刀啊!哈哈哈!”
塞北黎摇了摇头,严肃道,“大业未成,你我当年誓言未践,不敢饮酒误事。”
我轻笑道,“做人做事,讲究个松紧有度,一个人的心弦,如果总是紧绷着,很容易断掉的。来吧,喝一口!”
塞北黎靠在城头上,叹道,“这些年,我和兄弟们全靠‘剪除世族’这一口气儿吊着,如果这口气松了,恐怕人真的就断掉了。”
我笑了笑,心想:塞北黎啊塞北黎,你我虽然志同道合,但性格迥异,连我的主动示好你都察觉不到。如果不是事急从权,你我定是形同陌路的臣子啊。
想到此,我顿时觉得,我俩的聊天,索然无味,于是,我收起酒壶,对他打了个哈哈,笑道,“塞北黎,若无他事,刘某便回了,我那孩子穿的单薄,若是生病,我这粗心大意的性子可照顾不来。还有,凌源之事,已经基本落定,如果按照陛下的既定计划,接下来,你应该把精力放在宣怀赵家和丰毅黄家上,这凌源城,你也没有必要来了。告辞!”
对塞北黎去年的匹夫一怒,我很生气,若没有他横插一杠,望北楼也不会被烧,死士辰可能也不会死。
所以,我很干脆的下了逐客令。
就在我转身下楼之际,城楼上一个声音传来,塞北黎闷声道,“权生,去年之事,乃我之错,若那孩子不嫌弃,便让他入了斥虎吧。如果有机缘,将来,斥虎帮就是他的。纵使陛下守不住当年初心,有斥虎帮在,这孩子也可以在江湖上呼风唤雨。”
“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告辞啦。”
我连头都没回,这种后知后觉的抱歉,廉价的如同巷尾牛粪,不值一文。
下楼之际,我再次远眺,东方羽那孩子,在我的视线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朦胧的小黑点儿,哎,也不知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这孩子一面。
未奉君命,是为不忠。未承父业,是为不孝。
看来,我刘权生百年之后,会得到一个恶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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