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付疏问:“什么证据?”
那女子扬起娇俏的小脸,有些胆怯地说:“我明明看到你……杀了师父。”
“哦?”付疏听到这话来了兴致,侧过头去:“你看到我杀了父亲?那我问你,你是何时,在何地看到我行凶的?”
“昨日亥时,我路过东厢门口,看见你在里面。”那女子对答如流。
“那我是如何行凶的?”付疏眼神微冷,继续问道。
“我听见你和师父争吵,你要师父给你家传菜谱,师父不同意,还打了你一巴掌,然后,然后你就拿刀……呜呜……师兄……”那女子似乎怕极了,一头扎进旁边男子的怀里,呜咽出声。
“付疏,你逼问雨歌作甚!”那男子面容有几分英气,此刻正怒视付疏,厉声质问。
“肃静!”魏子元看场面混乱,高升呼道:“证据确凿,付疏,你还有何话说?”
“既然师爷问到我,那我要说的可就多了。”付疏淡淡一笑,朗声开口:“先不说师妹一个女子缘何深更半夜恰好路过我父亲的房门口;纵使是我杀的人,也不会蠢笨到将门大敞肆开地行凶,这就有趣了,师妹是究竟是如何将争执内容都听得清清楚楚?”
“最为奇怪的是,一个视师父如亲父的好徒弟,眼睁睁地看着师父被杀害,不去救也就罢了,连人都没呼,自顾自回去睡了个囫囵觉,第二天早上才报官。怎么,你是生怕你师父没死透?”付疏冷笑:“我爹可真是个收了个好徒弟!”
“我……”那女子刚要开口,就被旁边的男人打断:“休要狡辩!雨歌是惊吓过度,哭了一夜,才耽误了报官!”
付疏见这两人眼神游移,定是有鬼,毫不留情面地说:“你是与她一同欣赏了我行凶,还是昨夜与她默默厮守?不然怎么知道人家是否哭了一夜?我观这位师妹,应是还未出嫁吧?”
这女子未梳发髻,自然是个黄花大闺女。
“师姐!”那女子含泪抬头:“我知你心悦师兄,可也不能平白辱我名声!”
付疏心下惊讶,怪不得刚才心里一阵钝痛,原来症结在此。
只是她面上不显,表情从容:“辱你名声的是你那师兄,可不是我。”
“你……”
“大胆!大放厥词蔑视公堂,付疏,你可认罪!”魏子元见事情愈发不受控制,连忙开口,一副付疏刨了他家祖坟的仇视模样。
“魏师爷。”身着官服的男人终于开口,语调平缓,和此刻公堂上的氛围一点也不搭,倒像是来看戏的。
“是,苏大人。”每次到关键时刻都被人打断,魏子元脸色不虞,却仍躬了躬身,等男人吩咐。
“我倒是觉得付家小姐言之有理,此案疑点重重,断不能贸然定罪,若真出了冤案,上面怪罪下来,你我谁都负担不起。”男人朝东方拱了拱手,意味不言而喻。
魏子元心道上面才没功夫管这落魄县城里的案子,却万万不敢说出来,只能赔着笑脸道:“那苏大人您看……”
“既无实证,就把这几人先放回去,限制出城。案子继续查,查清为止。”只有在说最后一句话时,男人脸上的笑容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