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arucius.lycurgus法鲁克斯.吕库古
窗外传来一阵阵汽笛声,将我从沉思之中带回到现实,探头去望,见得院落门前落了辆雪铁龙银斑虎,俩个男人正在廊下朝我挥手。
“迪伦?michael?”我将手中烟蒂旋灭,吃惊地盯着他们,问:“为什么你们会来?”
俩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答。妻子也凑过一头,道:“不是你打电话找他们来的?晚餐好了,快下楼来。”
十分钟后,我与他们围坐在园中葡萄藤架下,开始了丰盛的晚餐,俩人皆不是太饿,见妻子里里外外忙个不停,便邀她坐下,一切随意就好。然而她好似知道我们要谈些重要的事,独自一人绕弯到商业街购物去了。
“这阵子,我比较累,头脑也不及以往清晰,竟将你们过来这事忘了。”我略带歉意地点点头,为自己点上一支weed.
“都在忙些什么,alex?”michael也伸手要了一支,问:“还在追忆林锐与你的历经往事?人到到这把岁数了,就别总想些不愉快的。我也很怀念他,但有些事是追不回来的,时光无法倒流。”
“当然,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我终将会找到办法,将他们一一带回来。”我搓揉着脸,叹了口气,道:“我时常有一种感觉,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感到每天都在被林锐所吞噬,我越来越觉得我不属于自己了。”
“他是你害死的,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深海,却什么都不做。”光头推了推墨镜,道。
“老麦,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我自己都不知是怎么回事。”我避开他的目光,叹道。
“别叫我老麦,我有名字,迪伦。”他依旧虎着脸,为自己点了支weed,道:“你最好是对的,不要辜负全体的abice队员,更别让那些死在沉波之鱼的人寒心。”
“好了好了,只要过来就这样,总是一开口就充满火药味。”我颇不耐烦地站起身,为俩人倒上酒,问:“事情有进展了?”
“你说呢?”michael拍了拍椅背上的大包,扶着光头肩膀,忙着打圆场,道:“都将往事放下吧,当前,消灭公司才是首要目标,我等该同舟共济才是。”
是啊,同舟共济,可现在的世道又有几人讲究这套落后玩意儿?人人唯钱至上,淡薄情谊,我们这代人已经老了,已经快要看不见这个世界的脊梁了。我苦笑一声,耳畔边他们的说话变得轻若游丝,于是便陷入了对往事无限追忆之中。
我究竟是alex还是林锐?照目前看来,很难有个定论。但我十分确信,1998年6月12号正午,那时我还是霍利斯曼.林锐。你问我以什么做判断?因为那时我能够看,而如今,我只有一对平庸的眼睛。
这是一个约莫两坪大小的石窟凹道,也许是这一头的电路闸道,但败墙上瞧不见任何线路,也没有副仓那端的锈管,不知是派何而用的小空间,姑且就称它为屋子吧。
小屋铺着一地发黑的败草,有些蜡化有些被虫蚁啃食得只剩草茎,四下里却十分干燥,堆着厚薄不等的各种挂毯。而在这些床铺的斜对面,是个小小的狗巢,内里满是发黄打结的动物粘毛。也许,这就是蓬发小女孩和那只贵宾犬的家。
然而,即便是家,那也已经是极遥远的过去了,从毯子上厚积打卷的霉斑就能发觉这一点。我不是历史学家,只是个逃犯,因此对这等的场所,难以判断存在了多久。虽然小屋内堆着各种东西,显得十分杂乱,但我此番独自进屋的目的,是为了看清败墙上的划痕,并没打算要破坏格局,故而只是停在屋前,背着手去看它们。
这些破墙上,除了数之不尽的日期记录,还有大大小小篇幅不等的字与画。我左手边凹道入口一面墙上的图,可能是第一张小女孩的手绘作品。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因为画面内容还很阳光,如果是一个住在这等暗无天日地牢环境般的人,在度过无数日日夜夜,绝对没有心情会去刻出这样的图。
那应该是只猛兽,边上刻着个小人,边上还画了太阳和稀疏几棵树,底下刻着法鲁克斯和大狮子,在五月的动物园。
“法鲁克斯?”我的心被猛地一抽,不由转过脸望向他俩。
“是的,”alex木然地点点头,道:“刚才将照片递给骷髅时,背面写着这个名字。”
“那会不会就是储藏小屋墙头暗文字里写的小法鲁克斯?”范斯手指着破屋,嘴张得老大,惊叫道:“难道说她没有逃出去,而是躲在了这里?那其他人呢?”
那段文字是这么写的:
“望着她,还如此年幼,睡梦之中甚至笑出声来,现实却如此可怜,早已没了父母,我也流干了最后一滴泪。此刻的他们,成为被驱使的饿鬼,仍在到处嗅着鲜肉气息。这种该死的血亲羁绊,将撕裂与它们联系最深生前最无法忘却的人!不论如何,我可以舍弃自己,但她必须要存活下来。我的小法鲁克斯,你是我们吕库古家族最后的血脉,一定要坚忍再坚忍地,活下去。”
“正是她。”alex叹了口气,给自己点了支烟,道:“所以也就是说,那些人是否真的逃出这里,目前还是个未知数。可以确定的是,小女孩没有脱险。”
“那她吃什么喝什么?这块破烂泥地,什么都没有!”范斯团着手,左右环顾了一圈,说:“而且,这儿距离破窑这么近,门前还跪着具怪尸,无论怎么看都撑不了半天。一个七、八岁小孩,是怎么在这种地狱般的鬼地方活了将近两年的?”
我没有回答,将视线转向其他小图,后面的内容就不再那么充满生气,统统都是阴暗至极的内容。画面上出现了一道铁栏杆的门,门外站着两只大海螺,小人坐在门的对面,正看着海螺。
紧跟着的一副图上,海螺不见了,而成了俩个穿盔甲的人,照旧在门前,不过它们正在扣砖墙,又或是在挖墙根,画面中没有小人,可能是躲起来了。
“现在又看到了什么?”范斯正在倒腾几只行李包,打算从中翻出自己可能遗忘的照明工具,颇有些不满,道:“你别像参观博物馆那样悠闲地乱转,见着什么就说什么啊。这种惨绝人寰的炼狱,换做是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我倒并非像他所说的是在参观,老实说这小破屋子一股子霉味就让人忍受不了,之所以让我进一步往里走的触因,主要是另一面墙上写着许多字。这可能是某种告诫,小女孩是刻给自己看并希望自己时刻能牢记,虽写得又多又杂而且重复矛盾之处极多,有些通俗易懂,而有些就比较古怪,大概是这么写的:
“不能够受伤,不可以流血,铁仙女会嗅到。”
“索伦姨妈每次要将爷爷吃一遍,她怀孕了。”
“他在洞里和女士交谈,然后知道女士已经死了,所以他也看见了银湖。”
“睡在铁床里的美丽仙女说,当人可以从头颅里走出来,一切才能得到解放。”
“彩色的骨头才是未来,地下的油会越来越多,有人从远方带回没人去过的海图。每天铁仙女都会说这些。”
“女孩都是从干涸的废巢里最早诞生的,所以女孩可以做许多男孩不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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