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牢狱重地,切勿靠近。”
阿婧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狱卒头头接过,翻来覆去仔细看,而后恭敬地递还给她,“姑娘这边请。”
阿婧收好玉牌,点头道,“大人忙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关押虞星洪的地方布置了层层守卫,外人不可入内,所以她提早向陛下要了玉牌,以免被拦。
大牢很静,阿婧的步子很轻。
头饰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叮当作响。
声音回荡在廊间,似是来自远方的呼唤。
她穿过一间间牢房,最后驻足停下,与此同时,虞星洪恰好抬眸。
略显呆滞的目光逐渐恢复清明,即便在牢狱中,眼中的狠厉也并未散去,幽暗之中,反而更添几分阴鸷。
阿婧对上他的目光,笑了笑,“又见面了,虞大人。”
虞星洪抬头,见她嘴角勾起,缓缓走来,渐渐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不由得眯了眯眼。
牢中似乎更静了。
阿婧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听说你想见我?”
上一次见面,虞星洪是掌控者,掐死阿婧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如今,不过几月光景,两人身份就对调了。
果真应了那句,京城风云,变幻莫测。
“嗯。”
太久没说话,虞星洪的声音有些哑,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今日,阿婧着南疆传统服饰,无需多言,已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虞星洪所料没错,她就是南疆圣女所出,身上也带着他一半的血。
“便是你不说,我也会来的。”阿婧对上他的眼,毫不退缩,眼底杀意浮现,“我想看看,当初费尽心思,骗我母亲给陛下种蛊,又苦心筹谋多年的人,最后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呵呵,”虞星洪笑了两声,似乎极为放松,看着阿婧,眸中竟然带着一丝欣赏,“什么时候发现的?”
阿婧:“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就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践行晚宴开始,这条暗线就已经逐渐浮现。
虞星洪调查她,她自然也能反查到一些东西。
“我承认,我当初确实欺骗了你母亲,但我从未想过害她。”忆起往昔,虞星洪有些感慨,“你外祖父母一直反对我和你娘的事情,以至于你出生后,我都没抱过你。”
“南疆混乱,我曾派人找过你们母女,但可惜,音讯全无。”
“如果早知道这些年单线联系的人是你,我早就接你回太师府了,必不可能让你在外漂泊多年。”他顿了顿,缓缓道,“是我对不起你。”
男人语气低沉,眼眶染了一圈红晕,浅浅的,烛火跳动下,叫人看不真切。
仿佛在得知阿婧的真实身份后,忏悔之意瞬间被翻起,席卷全身。
阿婧冷眼瞧着他,听完他的话,没忍住嗤笑,“接我回太师府?呵,让我也变成你众多棋子中的一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