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佳佳嘴唇微张,没有动。
现在的情形,她怎么放心留小姐一个人在房间里!
可对上樊染坚持的目光,她终是不得不放下双臂。
小姐的话她向来是听的,从来没有违逆过,这次也一样。
门重新合上,南蓁也再度落座,好整以暇地望着对面的人。
烛火在樊染脸上跳动,将她眼睛映得忽明忽暗,良久后,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是,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无关鬼神,可只有鬼神才能帮我。”
若非如此,她也不必用这种法子。
看着爹娘担忧的脸,她心里亦不好受,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便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南蓁眉毛一挑,屈肘托腮,“你既不愿嫁与那孔渊,为何不同你爹娘直说?他们对你的关心不似作假,肯定也不愿意把你往火坑里推。”
樊染的眼神随着南蓁的话变了又变,南蓁知道,自己猜对了。
“没用的。”
樊染摇了摇头,“这门亲事早就定下了,若我悔婚,樊家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不想因此叫我爹娘为难。”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情愿,爹娘定会想方设法帮她把这婚退了,可那孔家岂是愿意吃亏的人?
他们定会利用此事拿捏樊家的生意,压得樊家翻不了身,届时是何种情形,实在难以预料。
更何况孔家还有人在朝廷当官,各种关系也疏通得相当到位,樊家和他们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孔家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家族门风很正,到孔家老爷及孔渊这辈,一代不如一代。
那孔老爷是出了名的会算计,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哪怕对方有一丁点错处,都会抓住不放,以此谋得更高的利益。
孔渊在外名声极好,是宁城中人人称赞的贵公子,品行端方,举世无双。可她曾亲眼看见孔渊对着不小心惊了他马车的小孩子拳打脚踢,也瞧见他指挥下人,把外地来的姑娘拐进巷子里……
她若是嫁进去,只怕没几日好活。
这婚,必须得退,可如何能在保全樊家的情况下退掉,才是樊染最关心的问题。
所幸孔家人虽德行不好,但对鬼神之事却相当敬畏,那孔老爷日日出门前,都会给佛像上香跪拜,也从来不走夜路,生怕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日,樊染站在院子里,听着呼呼的风声,和满院乱舞的枝丫,计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