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前厅一片愁云惨淡,樊家老爷樊义照端着茶杯欲饮又止,这口茶始终喝不下去,最后只能长叹一声。
樊家夫人曹月脸上亦不见笑容,这几日连头发都白了几根。
她听到老爷的叹息,跟着摇头,“老爷,现下咱们该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樊义照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悠悠,落在庭院内,“继续找呗,我就不信,偌大的宁城,还找不出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
曹月揉了揉手帕,心中戚戚,“可怜染儿平白遭了这么些罪,不知何时才是头。”
她看着外面已经黑尽的天,起身吩咐下人将饭菜温一温,端上来。
“老爷,还是先吃点东西垫一垫吧,这样才有力气做事。”
樊义照这几日食欲不振,肉眼可见地瘦了,曹月急在心里,所以从今日开始,顿顿都盯着他用饭。
樊义照明白这个理,说,“让他们加个汤,天冷了,喝汤暖和些。”
“好。”
厨房很快就将温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夫妻俩慢吞吞地吃着,余光瞥见庭院里人影晃动,接着便是匆忙的脚步,正是方才守着偏门的小厮。
樊义照见他狂奔而来,不由得蹙眉,“何事这般慌张?”
小厮大喘了两口气,才勉强稳住声音,“老、老爷,我方才遇见大师了!”
樊义照听着,先是一怔,随即蔑笑,“别又是什么招摇撞骗之徒吧?”
他是钱多,但不是傻,一些所谓的大师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他还是能瞧出些苗头的。
就如同前些日子的那两人,明显就是冲着银子来的,对驱鬼之事一窍不通,樊义照一气之下,直接拿着扫帚将人轰出门去。
现下听到小厮这般说,他也不怎么激动。
若再过些日子仍旧没有改观,他便去灵山上的道观寻高人。虽说远了些,但只要能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驱逐出去,再辛苦也值得。
“不是的,老爷,这次是真的高人。”小厮强调道。
樊义照深吸一口气,“行吧,那就再见一见吧。”
说着,便要起身。
小厮赶忙道,“见不到的。”
“嗯?”
“小的守着偏门,见一紫一黑两位师父路过此处,一眼就看出府中有异,他们本不愿管,是小的开门叫住了他们。”
“小的本想请他们进府,谁知那大师说,现在还不到时候,说什么、什么至少也得等两日才行,说完转眼就不见了。”
小厮许是听故事听说了,一个简单的场景经他转述竟变得玄乎起来。
樊义照挺了挺脊背,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于是追问道,“然后呢?”
小厮摇头,“没有然后了,他们就走了。哦对了,我听那大师跟他徒儿说会在宁城待几日,若是仔细找找,应该能找到他们。”
曹月听完,柳眉微蹙,“老爷,这师徒二人举止确实不同寻常,要不再试试?”
如若他们真的贪银子,也不至于在小厮出口相邀后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