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六问:“这是什么人?是死在我们店的死者吗?”说着一叉腰,“这分明是有人跟我们会仙楼有仇,天天跑这里死,败坏我们生意,我要去告官——”
张元将画像一收:“告诉你爹去吧!还告官。”
说罢转身就走,差役们呼啦啦跟随。
身后高小六愤愤跟赌坊管事唠叨着要去告官,认为有人看他手气好,故意死在他店里,跟他捣乱:“就是不想让我赢钱。”
为了不让你赢钱,有人特意寻死,也不至于.....赌坊管事扯着嘴角笑,也不好反驳,毕竟这也算是半个主家。
正听高小六胡扯着,就见向门外走去的张元勐地转过身,一个箭步冲回来。
管事和高小六都还没反应过来,张元已经一个俯身掀起了高小六的衣袍——
高小六发出一声尖叫“非礼啊——”
管事不知道是被尖叫吓的一哆嗦,还是被张元的动作吓的。
这这这难道真是非礼?
“你为什么穿草鞋?”张元抓着高小六的衣袍,没理会他的尖叫,指着他露出来的腿脚冷冷问。
管事低头看,看到高小六金丝银线裤,云纹珍珠镶边袜,以及一双,草鞋。
草鞋。
这种低贱穷困的人才穿的草鞋。
这个京城穿着金银坐在金山银山把钱不当钱的浪荡子为什么会穿草鞋。
张元看着高小六,再次问:“高小六,你为什么穿草鞋?”
“我穿草鞋怎么了?”高小六将脚抬起来,几乎踢到张元鼻尖,“我爹一向教导我要勤俭持家,我穿草鞋表示孝心不行吗?”
张元看着近在鼻尖的草鞋,伸手就抓下来,身形微微一僵,这草鞋——根本就不是草鞋。
昏昏室内光亮闪过,照出编草下金灿灿的脉络,这外表是草,内里却是金丝!
这浪荡子!一天到晚玩得什么花样!
张元站直身子,狠狠瞪了高小六一眼,将草鞋扔回去,转身大步而去。
“看上小爷的鞋了?”高小六还在后边大呼小叫,“小爷大方的很,别说鞋子了,这衣服也给你——”
他说着就脱衣服。
赌坊的管事忙拦着劝“六爷六爷,走了走了,人走了。”
张元已经离开了。
高小六呸了声,指着门口骂:“什么玩意!竟然非礼我!人真的好看真是麻烦!”
赌坊管事汗颜,这倒也不至于。
“六爷,这张元的确有毛病,最近到处抓穿草鞋的人。”他忙解释,虽然他也在赌坊,但没有与世隔绝,最新的消息都知道。
高小六将草鞋用力在脚上踩了踩:“穿草鞋还有罪了,我就穿,我就穿,把我抓走啊。”
赌坊管事忍不住低头看,心想,你穿的这个也不能叫草鞋了,叫金草鞋。
......
......
赌坊管事离开了,这间暗室恢复了安静。
高小六靠坐在椅子上,脚放在桌桉上,草鞋晃动,昏昏灯下闪闪发亮。
他的神情没有了愤愤,转动着手里的骰子:“先是抓穿草鞋的,此时又发现这个伶人,动作够快啊。”
知客说:“这伶人是个新手,什么都不懂,一路莽莽撞撞留下不少痕迹,当时杀人,如果不是咱们给遮掩,他早就被抓了,现在被发现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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