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山奔山,平地骑马,日夜不停,马匹倒地他都不停。
姓霍的,最好别危言耸听。
那个女人,也最好命硬一点。
……
……
夜晚的驿站里,灯火通明,虽然不再人来人往,但喂马的,洗漱的,吃宵夜的,依旧嘈杂。
尤其是今夜入驻官兵,几乎占据了整个客栈,赶路辛苦的大人去歇息了,赶路辛苦的兵卫们抓紧时间用好吃好喝的缓解疲惫。
“头儿——”栓子端着一碗酒水,对厅外蹲着的张元喊道。
张元回头对他嘘声。
栓子忙改了口:“老张。”然后走过来,“没事,虽然你不是我们这次点的人,但你是城门卫,也是五城兵马司的,多一个兵卫,大家更乐意,刘大人不是还认出你了?他也没说什么。”
他也没和刘宴说什么,回忆曾经打交道的时候,张元都觉得恍若前世。
他抛开这些思绪,皱眉:“怎么还要歇息?墨徒女干猾,极其擅于隐藏,当快速追击,这歇息一晚,人都跑光了。”
栓子说:“刘大人决定的事,咱们也做不得主,再说了,可能是误报。”他将酒喝了口,“沿途询问官府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墨徒踪迹,也没有争斗。”
张元澹澹说:“墨徒最善于伪装,没有发现踪迹并不是就没有踪迹。”说罢站起来,“我去跟刘大人说说。”
栓子急了:“哎,怎么又犯这个毛病了!”
张元扔下一句:“反正刘宴也知道我这毛病。”
栓子跺脚追上,好在刘宴不是都察司霍莲那般暴虐,张元最多被赶走,不会被当场打死。
但来到刘宴的住处,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大人轻装简马带着一队人走了,我等继续按照指示前行。”守在这边的兵卫说。
竟然要私下探访?张元和栓子对视一眼。
“看,大人也发现不对了,有了应对。”栓子说,“你就安安稳稳听话吧。”
张元揉了揉鼻头,看着前方大路上浓墨的夜色。
这样的应对也没问题,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
……
“大人,是担心那个张元?要甩开他?”
火把燃烧,照亮夜色里的路,但夜间行路十分不方便,侍从紧随在刘宴身边,低声问。
那个张元当年跟墨者打过交道,但这次大人出来并不是真的要抓墨者。
“他是擅自跟来的,我们把人绑了送回去就行,不用为他费心思。”
已经换掉官服穿着行装的刘宴摇摇头:“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这件事有古怪。”
他看着前方夜色。
“除了从玲珑坊听到他们被官兵围捕的消息,出了京城后,沿途都毫无动静。”
“我们是官府,最清楚官府的做派,就算是都察司,真抓捕墨徒也不可能悄无声息。”
“所以我们也要悄无声息。”
去看看到底是真的抓捕还是假的。
要抓的是墨徒,还是他刘宴。
侍从一惊抓住刘宴马匹的缰绳:“大
人,那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啊。”
现在想想也是有点奇怪,怎么看都是像故意引刘宴出来的。
刘宴说:“如果真是针对我的,我在哪里都是危险。”
所以,还是出来更好,至少能确定那孩子是不是危险。
她如果能平安,就足够了。
他从侍从手中扯回缰绳,催马疾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