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之际,最是慌乱不得,岳望舒先宽慰了湘妃几句,便忙扶着她,二人一并进晏清殿见驾。
入得殿中,却见几个太监正蒙着脸提着花洒四处喷洒酒精。
岳望舒看在眼里,紧锁的眉头不禁稍稍缓解,皇帝竟这么快就采取了她的防疫策略!
湘妃虽然看的迷糊,却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见到皇帝,便哭诉不已:“皇上,臣妾如今就只有娍媖这一个孩子了!她不能有事啊!”说着,她身子一软,便扑倒在地,整个人都失了主心骨,只啜泣不已。
皇帝晏铮被吵扰得又烦又燥,他飞速吩咐身边人,“速去拟旨,将这些防疫之策内外推行,就说是出自太医院之手。”
“是,皇爷!”总管太监张寄忙不迭持着皇爷亲笔所书的条陈前去内阁传旨。
皇帝晏铮这才将目光转了过来,看到岳望舒敛衽执礼、不慌不乱,心下也稍稍安定几分,便道:“纯姝媛,你先替朕送湘妃回惠明宫,容后朕再召你询问。”
其实也没啥好问的了,她的策略全都写在了那封密信上,皇帝肯采纳,也就足够了。
她福了福身子,便将软在地上垂泪不止的湘妃扶了起来。
二人正要退下之际,皇帝晏铮却忽的道:“娍媖的病先交太医诊治,你从旁协助,不要自作主张。”
岳望舒自是听懂了皇帝话里的意思,这是叫她暂且别用大招。岳望舒蹙了蹙眉,小孩子体质弱,哪里经得起病情耽误?霍乱疫病,大人都未必能抗住……
晏铮脸色暗淡了几分,“皇后昨夜也上吐下泻。”
岳望舒愕然失色,皇后也染上霍乱了?!
湘妃露出惊愕之色,“皇后姐姐竟也——”
岳望舒有些意外,湘妃竟然不知道?
晏铮叹了口气,“皇后封了凤仪宫众人的口,不许叫人禀报朕。”但宫里的事儿,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朕?
岳望舒这才明白,皇帝方才说“稍后召见”是何意了。
她的大招只有一次,到底给谁用,无疑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是。”岳望舒敛衽应诺,便对湘妃道,“咱们先回惠明宫,娘娘如今着急也没用。”
大公主与皇后,到底救谁,便只能这二人在皇帝心中孰轻孰重了。
唉,一个是结发妻子、一个是娇宠爱女,不管选谁都是错。
回到熟悉的惠明宫,便立刻有宫人上来,用烈酒为湘妃洗手,又用棉布制成的面巾蒙住鼻子以下半张脸,这才得以进入大公主所在的东偏殿。
偏殿中,亦是酒气扑鼻,还夹杂着不言可说的气味,却见大公主躺在榻上,人已经恹恹苍白,早不复去岁只是活泼的模样,叫人不禁唏嘘。
湘妃看在眼里,又是不禁泪落两行。
岳望舒二话不说,先上去给二公主来了一通望闻问切,又询问了所开之药,不禁颔首,比其她只制造照《伤寒论》生搬硬抄,自是强了许多。
湘妃忍不住问道:“娍媖脉象如何了?”
岳望舒忙宽慰道:“好在大公主的身子底子尚可,如今倒也不算太糟糕。”眼下才刚发病,的确不算太严重,但是接下来霍乱杆菌会进一步在她幼小的体内肆虐,她又是这般上吐下泻,再好的药,也不知能吸收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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