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病秧子皇帝倒是没有食言,除了每四个月来玫瑰岭皇庄吃一记回血大招之外,便再不曾造访。
岳望舒终于得享安宁。
一转眼已是寒冬腊月,一场大雪过后,整个玫瑰岭已是银装素裹。岳望舒赏雪归来,便看见自己所居堂屋竟被悬上了一方匾额,正是「余香堂」三字。
岳望舒不由想到了一句话: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虽说搁在这个时代,必然不是此意,但仍觉十分称心。
再看那字,是极为端方优雅的台阁体行楷,字迹十分眼熟。正在此时,却见御前的大太监张寄从余香堂中迎了出来,「姝媛娘子可算回来了。」
岳望舒大招已冷却,早已等着皇帝来,见到张寄,倒也并不意外。
便点了点头,快步进了堂中。
余香堂内尽是香榧气息,皇帝晏铮正坐在一架太师椅上,身穿紫青贡缎夹衣,锦帽貂裘都已搁在一旁。
岳望舒福了福身子,这才宽下斗篷,交予宫女银杏,并叫婢女内监皆去外室候着。
她飞快打量了皇帝一眼,「皇上气色大好,今日过后,想必就能彻底痊愈了。」——她这堂中,只一炉银炭,而皇帝穿得并不厚实,可见体质已大有改观。
晏铮拿铁钳子拨弄了一下炭盆中的炭火,道:「今日外头寒风正紧,你出去作甚?」
岳望舒笑着说:「大冬日闷着无聊,出去赏雪而已。」——可惜这个时节玫瑰岭也没什么好看的,梅花也还没到开时候,所以稍微溜达了一圈就回来了。
「赏雪啊……」晏铮喃喃,复又看向她红润的脸蛋,「朕给你捎了三个字,可还喜欢?」
说的便是「余香堂」的匾额了,便赞道:「皇上的字自是极好。」却不说喜欢与否。
晏铮亦不曾追问,而是道:「自你学医,这玫瑰岭便多了一缕药香。你又时常赠药予人,也算是积德积善之举。」
岳望舒心道:原来这「余香」指的是药香。
赠人良药,手有余香。
「多谢皇上,我很喜欢。」岳望舒这才忙补上了谢意。
然后上前两步,低声道:「那我就开始了。」
皇帝晏铮合了合眼眸,颔首不语。
岳望舒心念一动,生命光环在脑海中一瞬间光芒大作,就是这么短短一瞬的爆发,却悉数涌入眼前人之人体内。
晏铮只觉自肺腑至周身,暖洋洋的涌动,浑身经络仿佛一瞬间被打通,所以淤塞尽数不复!从头到脚,无处不舒泰。
发完大招后,岳望舒也不觉得疲累,便上前为皇帝把脉。
果不其然,脉搏强劲,顷刻间便诊出是个年轻康健的男子,肺经处亦再无不妥。
岳望舒松了一口气,这前前后后足足五次大招,总算把皇帝积年顽疾给搞定了。
同时不仅觉得自己大招貌似有点废,前前后后,中间给荣妃放了一次大招,足足近两年时间,才治好了一个病人。….
但转念一想,皇帝那可是内脏器官受损,而且还是不可逆的损伤。她的大招等同是修复了内脏,哪怕在现代医学上,仍然是不可思议之事。
想到此,便释然了,于是对皇帝道:「皇上的脉象稳健,昔年痼疾已经尽除。」
晏铮深深呼吸了几口,其实自今年起,旧疾就不曾复发过,他早就知道,不消几次,便能根治。如今倒也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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