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入内,在见到了她身边褪下的那副内甲之时,许元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
他知道李君武因为军阵之力的反噬而受伤了,但却没想到伤得如此之重。
走至其身边,许元俯身将内甲捡起端详一瞬,又着看向了其的主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紧闭的秀眸睫毛颤动,脸色苍白,李君武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尚未凝固的血渍几乎布满了内甲的表面。
“乱动女子的贴身衣物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李君武的声音响起在空旷而寂静密室,带着一丝调侃:“不过看在军情紧急的份上,本姑娘就暂时不与你计较了。”
许元对上女子睁开的眼帘,不冷不淡的说道:
“看伱回来时的样子,我以为伤势并不算太重。”
李君武闻言毫不在意伸手拉了拉身上的黑衫,一阵煽动:
“这是疗伤秘法排出的血,内甲黏在身上很难受,我就先脱下来了。”
说着,她弯着眼眸笑着支开话题:“长天你会不会造水的术法,帮我把这内甲冲洗一下呗?”
许元没搭理她,而是盯着手中内甲,自古的说道:
“逆命血疗,常用于五脏经络受损,以透支生命为代价的疗伤秘法,本质原理是加速脏器经络老化,以达到愈合伤口的效果。”
李君武一双眸子愣了一下,撇开视线,不忿道:
“啧,你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许元盯着她没说话。
密室烟熏弥散,女子清香传入鼻尖
李君武沉默了数息叹了口气,缓缓撑起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平视着他,无奈的说道:
“之前我们不是约好了么?但以本姑娘先前伤势,连站着都困难,根本无法出面稳定军心。”
“你伤势越重,反而越能激发镇西军的凝聚力。”
“那是在镇西府没有细作的情况下!”
“.”
突然扬起的声音回荡,许元有些无言以对。
郡主为护城池而受重伤,这個宣传口确实能够让镇西军的兵卒对他们的纨绔郡主改观很多,但在这节骨眼此事反而会成为刺向他们的利剑。
李君武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坚决:
“没有一个主心骨,镇西军会溃,所以我必须站出来,哪怕我根本不能统领一镇军力,也得让下面兵卒相信我能!”
白帝来袭,军心动荡,解法唯有两条。
其一,麟狼上去扰乱白帝,彰显城内亦有圣人相佑,但可惜,麟狼不愿意去和白帝拼命,所以许元和李君武不得不选择第二条路。
造神。
即便内部有着诸多问题,但不可否认镇西军依旧是大炎精锐。
城内军心会动荡本质是因为没有一个能够给予他们安全感的将领,来让他们笃定此战必胜的信念。
可此事发生之前,在温姓儒生的阳谋,已然让许元与李君武不得不将拥有这种威望的唯二将领尽数诛杀。
所以,他们得重新推一个人出来稳定军心。
许元是外人不可能担此重任,金姓统领威望不足,所习功法也不能统领一镇,所以也只能由李君武这继承人来做。
略显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许元将手中染血内甲扔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行吧,我知道了,这确实是你应做之事。”
内甲‘哐啷’一声落地,回荡。
许元仰视着一席修身黑衫的她,平静的说道:
“你先前担心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下去,城内的动乱我让黄施维他们去做了,至于第二镇的各曲部在半个时辰内也都能汇集至府衙。”
听到这话,李君武微微一笑,俯身,双手抚向臀后裙摆,缓缓坐在了他的身旁,轻声问道:
“以方才那局势,白帝回撤走,应该说明对面内部也有分歧吧?”
许元哼笑回眸:
“在这点上,你倒是蛮聪明的。”
李君武扬了扬下巴:
“这么简单事情,本姑娘还是能看出来的。”
“六圣之间不止是分歧,说是内斗都毫不为过,这点你看出来了么?”
“啊?”
“看来还是不够聪明。”
“啧。”李君武蹙眉不满,用肩膀撞了一下他:“肯定是你有些东西还没有告诉我。”
许元弯了弯眼眸,斜眼笑道:“你这可就冤枉人了,我连悬空石戒指都给你说了,怎么可能还对你有隐瞒。”
说着,许元眼眸略微低垂,莫名想起北封城中与那女人相处的画面,轻笑着说道:
“不过女人如果太聪明,反而有些不好对付。”
李君武盯着他的侧脸看了数息,冷哼道:
“看来驸马爷与公主之间有些不合呢。”
许元眼眸略微睁大,倒是没有否认,反而有些讶异的调侃道:
“你居然能够看出来我在说谁.你果然也是女人,直觉真准。”
李君武眼角跳了跳,闷气道:
“才不是直觉,能让你用这种语气说出这种评价的人,除了那李清焰还能有谁?”
说罢,她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都这个时候了还卖关子?赶紧说吧。”
“解释起来太复杂了啊。”
许元低声吐槽了一句后,还是将那六圣的关系给眼前的好胸弟梳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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