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顶上修修补补的剑雨华,自然也发现了镇子外的两人一马。
上次夜惊堂蒙着脸,言行举止还像个性冷淡;这次来人却是抱着个珠圆玉润的美人,看起来像个放荡游侠,剑雨华自然没认出是谁,只是随意看了两眼。
夜惊堂很快从镇子外经过,前往了上山的路口,本来心思也没放在剑雨华身上,但走出些许距离后,忽然听到了后面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对话:
“又是什么人?”
“不清楚,骑着一样的好马,也带着长枪,扮相和中午遇见那个差不多,估计是一拨人。”
“怎么都往山里跑,里面出事了不成?”
“不清楚,我去打听下……”
夜惊堂听见这对话心头不免疑惑。
剑雨华作为曾经的豪门少当家,眼里显然不会差,肯定看得出他这匹马有多罕见。
能说和他骑一样的好马,甚至误认为是一拨人,那中午路过的枪客,背景绝对小不了。
从这地方进山,翻过云岭就是花头佛的山寨,对方肯定也是去洪山帮,和他同路,要是对方走得慢,指不定还能隔山相望……
太后娘娘一直被搂着腰,等了半天不见夜惊堂说话,还以为夜惊堂就是想搂着,眼神古怪,不动声色把手推了推:
“夜惊堂?”
“嗯?哦……”
夜惊堂回过神来,迅速把手松开,解释道:“听到了点消息,走神了。”太后娘娘暗暗松了口气,抬眼看向上山的崎岖小道:
“从这里上去就到地方了?”
“差不多,走三十多里山路,就到了花头佛的寨子。”
夜惊堂摸不准中午路过枪客的身份,进了山又荒无人迹,碰上可能出意外,当下翻身下马把马镫调整了下,让太后娘娘可以做好,而后直接牵着马往山坡上走,还从马侧取来打地铺用的毯子,递给太后:
“山上冷的很,别受了风寒。”
太后娘娘把毯子接过来披在了肩膀上,正想继续闲聊,结果发现蹲在后面的鸟鸟,忽然抬起了脑袋,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盯着山坡上。
夜惊堂见此还以为又有敌情,停下脚步蹙眉观望,结果发现鸟鸟看的是不远处山崖上的一只花雕,站在悬崖上的窝里,正低头啄食着猎物。
鹰的视力都好,山崖上的花雕,可能是察觉到了对手的窥伺,当即站直看向山下,还张开翅膀示威:
“唳!”
鸟鸟顿时恼了,可能是觉得本地的鹰一点都不礼貌,不请它吃饭就算了,还敢凶它,当即就张开大翅膀,开始示威:
“叽——”
“叽——”
然后两只鸟就开始隔空
对骂,叽叽喳喳不停。
此景不说夜惊堂,连太后娘娘都看无语了。因为对方挑衅在先,夜惊堂自然也没管鸟鸟,牵着马往山上走。
松露谷一带的山岭还没到主峰,但已经相当陡峭,越往上走温度越低,到了山脊之上又入了夜,直接有了寒风刺骨之感。
夜惊堂牵着马徒步前行,弯弯绕绕用了近一个时辰,才翻过了三座山岭,来到了群山深处的花佛寨附近。
洪山帮和寻常门派不一样,为防被官府一网打尽,老巢分散在各个山头,有洪山十八寨的说法。
花头佛战仲道,是梁州江湖二把手,因为蒋札虎平时不露面,也算是洪山帮的代理掌门,其所在的花佛寨,自然也算是总舵口。
虽然地处群山之间,但花佛寨并不简陋,是一座修建在峭壁上的堡垒,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大概有七百余帮众生活其中。
已经入了夜,山岭间昏暗无光,但花佛寨内灯火通明,依稀还能听到吆喝声:“大大大……”
“来喝……”
太后娘娘裹着厚毯子,瞧见城寨上走动的西北汉子,小声询问:“这就是土匪窝?”
“算是吧,不过进去可别这么说。”
夜惊堂把马匹停在了隐蔽处,而后单手搂住太后娘娘,飞身爬上陡峭崖壁,通过帮众闲谈确定了花头佛所在的位置,而后便往花佛寨后方摸去。
太后娘娘看着下方走动的帮众,心底紧张得要死,连呼吸都屏住,以免给夜惊堂拖后腿。
但两人还没来到山寨后方灯火通明的楼阁,夜惊堂目光便微微一凝,迅速捂住了太后娘娘的嘴唇压低身形,看向了楼阁外的两道人影。
两人其中一个是光头带着胎记的汉子,不出意外就是花头佛战仲道;而另一个则是洪山帮的帮众,并不清楚身份,彼此正在交谈:
“想办法和帮主联系一声,让他注意安危。今天下午过来那江湖客,绝不是凡人,来意也不明。若是听闻帮主在黄明山出事,过来趁火打劫,那就麻烦了……”
“帮主现在应该还在路上,还没到藏龙岭,这怎么联系?”
“唉……”
花头佛揉了下脑门,显然是在发愁。
夜惊堂遥遥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黄明山的搏杀,说起来也不过三四天前。
他飞马来回转了一圈,一马平川跑的很快;而蒋札虎带着十几口人,从黄明山翻山越岭回到洪山,队伍里有老有少都是家眷,沿途还得谨慎藏匿行踪,速度肯定慢得多。
而且回来了他也不会来山寨,肯定是在深山老林里安置家小……
念及此处,夜惊堂意识到自己火急火燎跑过来,来早了,蒋札虎家小都没安置好,现在没法和他接上头。
夜惊堂要尽快找到蒋札虎看病拿金鳞图,不可能在这里等个十天半月,稍作斟酌后,又抱着太后娘娘悄然退出了花佛寨,改道往洪山主峰藏龙岭行去。
太后娘娘不明所以,等到了荒无人烟处取来马匹,才询问道:
“不进去了?”
“蒋札虎还在山里,我们直接过去,让鸟鸟在天上找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队伍碰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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