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谊嘴角留着血,转过头后,赫然看到魁梧体壮的蛊颌,已经跨在他身体上,似乎准备杀他。
“单于,不能杀我,我是郭氏的族人,我是郭纵的族人,你们杀了我,我族兄定会为吾报仇!”
郭谊情急之下,匆忙的说道,企图拿出郭纵震慑眼前的诸多匈奴首领,还有头曼单于。
“你们不能杀我!”
郭谊说话间,没有注意到,随着他的话,随着提及郭纵的名字,不仅仅是蛊颌动了杀意,就是其他匈奴部落首领,乃至坻崿,眼神中都露出一丝杀意。
在所有匈奴首领眼中,若非郭纵的话,若非郭纵万无一失的保证,他们匈奴人怎会率领部落南下,又一次与秦人白衍交手,最终导致他们匈奴死了两万六千多部落族人。
“把他的脑袋,挂在羊圈,把他的尸体,丢去喂狼!”
满是皮毛的床榻上,一直安静的头曼单于,终于缓缓开口。
而这一开口,便注定郭谊的死。
郭谊听到头曼单于的话,脸上被吓得苍白,毫无血色。
“不能杀我,单于,你们不能杀我,我是郭纵的族人,郭纵会让东胡、月氏为我报仇的!单于!你们不能杀我!”
郭谊真的被吓尿了,被捆起来的身体下,裤裆满是湿迹,一股尿味赫然浮现。
蛊颌听到头曼单于的话,转头看着中原人郭谊,面带冷笑,随后直接抓起其长乱的头发,拖着往营帐外走去。
郭谊的求饶声,喊痛声不断响起。
营帐内。
头曼单于怔怔的睁着眼睛,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那把剑呢?”
头曼单于问道。
这时候,一名跪在地上,属于头曼单于的女人,悄悄起身,在营帐内的一个角落,端起一个木盘,来到头曼单于的面前。
“啊啊啊!
郭谊那狰狞的嚎叫声在营帐外响起。
然而头曼单于却毫不理会,侧过头的脸颊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木盘上的那把没有剑鞘的秦剑,锋利的剑刃上由于常年征战,已经布满少许缺口,但其锋利的寒芒仍旧诉说着,曾有无数人死在它的刀刃下。
目光看到剑刃上那有些弯弯扭扭的秦字,头曼单于虽然不认识秦字,但却能看到,那两个字,若是没有意外,便是白衍。
头曼单于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此番事情的所有经过,一个个画面,易水消息、雁门山消息、平城消息,随后是山脉中,高耸的山脉两旁无数埋伏的中原人,一个个不惧死犹如疯了的模样。
还有他与白衍交手的整个经过!
“把这把剑,摆放在木架上!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动!”
头曼单于轻声说道。
穆尔托等人不明白头曼单于为什么不把那秦将的佩剑丢掉,而是选择留下,但看着头曼单于的女人双手捧起秦剑,走去木架,穆尔托等人也不好开口询问。
唯有坻崿看到这一幕,瞧见那秦将白衍的佩剑放在木架上,在转头看着一脸虚弱,闭目养神的头曼单于,眼神中浮现一丝担忧。
在坻崿心里,若是头曼单于想要日日看着这把秦剑,警示自己,牢记这两次的交手,待日后图谋时机,再寻南下复仇,那是一件好事。
但若是头曼单于已经对白衍有着深深的忌惮,每次看到这把剑除去警示自己外,再无南下之意,那绝非一件好事。
眼下。
随着心里的担忧,坻崿也不敢说什么,他清楚头曼单于的脾气,此前被秦将白衍刺倒钉在地上,是头曼单于最屈辱的事情,身为部落首领,日后部落中谁若是再敢提及那件事,头曼单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不管是谁。
而且坻崿更知道,若非中原人哪里都知道,日后那件事情会从那些中原人哪里传出去,头曼单于甚至会维护尊严,而下令杀掉所有知情的人。
很可能,也会包括他。
想到这里。
坻崿清楚,绝对不能再提及那件事,至少不能是他开口提及,至于大战过后,部落是要如何,就要看月氏哪里的消息,月氏哪里到底具体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