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
白裕想到这里,又看向一旁说雁门事情的白衍,眼神无比好奇。
如今白衍这小子已经贵为秦国将军,已是将爵,更连封地都有,足以光宗耀祖,振兴门楣,白裕很想亲眼看一看,白衍这小子到底出自那个士族,是没落的士族,还是旁支庶出,这才选择冒充邹兴。
府邸内。
伴随着白衍敷药完毕,侍女为其裹好伤口,穿上衣物。
嬴政见到白衍已经脱离危险,性命无恙,终于是放下心,闲聊一会便要起身离开,返回王宫。
毕竟下朝之后,一大堆事情都还要处理,每日不下两石重的竹简,需要亲自过目,算上从这里回王宫的距离,嬴政清楚,今日很可能要忙碌到夜深。
“恭送王上!”
白衍与白裕见到嬴政起身要回王宫,连忙跟着起身,缓缓辑礼。
“嗯!”
嬴政点点头。
不过就在嬴政离开凉亭前,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白衍,差点忘记还有一件事情。”
嬴政转头看着白衍。
“据那燕国副使秦武阳的招供,燕丹十分爱慕田氏田鼎之女,曾数次去齐国拜访,如今燕丹图谋刺杀寡人,寡人不知田鼎是否参与此事,然,寡人已经遣使赶赴齐国,告知齐王此事。”
嬴政说话间,对于田鼎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或者燕丹行刺的这件事背后,是不是田鼎在唆使,都不清楚。
不过如此明显的刺杀,按照嬴政对田鼎的了解,田鼎大概率不会参与其中。
眼下唯一确定的是,那燕丹曾经数次去齐国田氏拜访,是事实,是秦武阳为求活命而供出来的事情。
故而,不管田鼎有没有参与刺杀这件事,对于那田鼎,嬴政需要亲自见一面。
除因需要敲打田鼎一番外,更重要的是秦国伐燕时,齐国绝对不能插手。
只要田鼎不在齐国,已经被秦国收买的齐相后胜,就能确保齐国朝堂上下,不会有人进言齐王,阻拦秦国灭燕国,就算有,话语权也远非田鼎这般重。
想到这里。
嬴政转过身,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辑礼的白衍。
“田鼎到时很可能会出使秦国,倘若田鼎日后出使秦国,等到咸阳,便由你负责接待田鼎。”
嬴政嘱咐道。
眼下之所以特地告知白衍,并且故意让白衍去接待,是因为嬴政清楚,当初就是田鼎命人,把白衍赶出齐国,等田鼎来到咸阳,到时候白衍接待田鼎时,是否要向田鼎说明曾经的身份以及当初的事情,便由白衍自己决定。
曾祖父昭襄王恩宠丞相范睢,知晓范睢在魏国遭遇后,能做主让范睢报私仇。
如今他嬴政不仅要田鼎来秦国,也同样给白衍这样的机会,并且如曾祖父对范睢那般,给白衍撑腰。
远交近攻。
嬴政清楚眼下还不是与齐国宣战的时机,但不代表他嬴政不能让自己的将军,把昔日的羞辱还回去。
“诺!”
白衍听到嬴政的话,为之一愣,随后连忙领命,看着眼前嬴政的眼神,白衍似乎感觉到嬴政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心中对嬴政满是感激。
站在凉亭内的吕生听到自己的姑父要出使秦国,也是一脸错愕。
而白裕与胡母敬看到嬴政嘱咐完白衍后,转身朝着凉亭外走去,互相对视一眼,此前他们不知道燕丹与田氏还有这般瓜葛,故而认为日后出使秦国的齐使中,定不会有田鼎。
没想到,田鼎此前居然与燕丹还有关联。
眼下听到嬴政的话,二人清楚,在燕国刺杀失败后,如今秦国已经遣使臣去齐国临淄,那没有意外的话,此番齐王为脱干系,不被迁怒,也定会让田鼎赶来咸阳,亲自与嬴政解释清楚。
不过二人都有些疑惑,为何王上会让白衍负责接待田鼎。
........
“封地!洛阴!”
白裕的书房内,白仲跪坐在木桌后,白伯与白岩则一脸失神,时不时呢喃着。
房间内很安静。
就连老者白仲,此刻那老迈的脸颊上,都满是复杂。
方才听到那少年得到封地,别说其他人,就是白仲,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家父,王上离开后,恰巧赢侃大人前来府上探望白衍,如今白衍与良人,都在作陪。”
鲁氏在侍女的陪伴下,来到书房内,对着白仲说道。
“嗯!”
白仲闻言,点点头,没有意外。
白衍早已经有着属于自己的人脉,得知白衍醒来,前来看望实属正常,而且白仲十分清楚,白衍获得封地食邑的消息传出去,彼时拜访白衍的人,会更多,多到让人咂舌。
“即使醒来,他依旧没有告知叔裕身份?”
白仲看向鲁氏,眉头微皱,轻声询问道。
鲁氏摇摇头。
这般模样别说白仲,就是白伯与白岩,都忍不住叹息一声。
如今整个白氏与白衍的关系,最大的间隔,便是他们至今都尚不知晓,那白衍真实的身份以及来历,那少年此时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谜。
“父亲,或许如叔裕那般说,既然他不说,吾等亦不再多问,一切......照旧即可!”
白伯率先开口,不过说到最后,看到白岩脸色有些难看,声音不自然的变小一些,眼神也躲闪不敢直视仲弟。
白伯也清楚,自己这般做法与两年前无异,有些不顾仲岩的感受。
毕竟谁也不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一个都不知道来历与姓名的人。
但眼下。
这也是实属无奈。
而且白伯也清楚,如今别说他,就是父亲、叔裕,乃至仲岩他自己,都已经不舍得,也不可能再把那少年拱手相让给别人,或者拒之门外。
想到这里。
白伯也不再说话,懒得再做恶人,既然事关君竹,那边让仲岩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