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厢房,李锦端坐在家堂之上,满脸威严,姨娘捧来暖壶,这三月的平江城还是阴冷。
李锦捧着暖壶,暖了几分之后,就呵斥道:“你这小厮,胆大包天,胆敢伪造官府文书,当真不知死字如何写?”
听到李锦呵斥,朱冲就自信地说:“大娘子过目,大娘子母家也是官宦世家,龚氏百余年出了四进士,当家主父更是官拜五品大元,文书,印章的真假,一看便知。”
朱冲说完,就将文书递上去,贴身的姨娘急忙接下,呈送给李锦。
李锦抓来,详细端详,细看之下,这文书程式,府衙印章都是真的,李锦不由得再次看向了朱冲,满脸疑虑。
朱冲赶紧赔笑说道:“大娘子疑虑是正常的,我之前所说遇到老道士点化,骗骗那些没头脑的小厮还行,必然是骗不过大娘子的,实话说,昨夜被大娘子丢了出去后,恰好被路过的宋清堂的当家小娘子所救,那小娘子心善,家世清白,医术精湛,药材上等,想必大娘子也知晓一二。”
李锦将文书拍在案台上,冷声说:“倒是知晓,这平江城城她们家宋清堂的药,倒是颇有名堂,我们家官人染了风寒,吃了好几家的药都不见效,他们宋清堂的药吃了三副,就痊愈了,你也算是造化,只是,这与这张文书有何关系?”
朱冲立即说:“宋清堂的东家不日前去北境采购药材,发来家书,述说北境当下时局,那女真与辽人在边境摩擦不断,诸多部落被欺压,诸部落反抗日益激烈,想来边境战事不久必然兴起,于是联络经略府衙军需采备,推卖伤药,以备不时之需,抚勾王贺知晓之后,便采纳了谏言,当下就准备采购三万副伤筋动骨散,以防范将来战事兴起,但是,由于宋清堂东家在北境还没有回来,宋清堂的药材不够,所以当下急需采办药材,只是,宋清堂的小娘子一个女儿家,拿了文书,却不知道如何办,恰逢救了我,而我,当下就想到了大娘子。”
朱冲说的这些,都是胡诌的,做金融的,拿捏住坑蒙拐骗这四个字,就可以无往而不利。
听到朱冲地话,李锦轻蔑一笑,鄙视问道:“想到了我?想到了找我报仇,故意来害我是吧?”
李锦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这大家大业,她管了十余年,十六岁便做了龚氏的主,什么勾当没见过?什么人心没遇过?
这等好事,可不会白白落在她头上,更何况,还是差点被她打死的小厮送上门来的。
对于李锦地挖苦,朱冲也不意外,这等当家主母,要是被自己三言两语就给骗了,那才见了鬼呢。
朱冲急忙说:“小的绝对没有害大娘子的意思,只是小的实在是过够了那等下贱的日子,遇到如此良机,想要偷天换日,逆天改命,这三万两的采备,对大娘子来说,只是个零碎的花钱,但是,却可以改变小的一辈子,大娘子平日里修佛,积德行善,这一次,就帮小的点个造化,让我从那臭水渠里的蛆虫,爬上岸来,做个伺候您的下人。”
朱冲地话,让李锦哈哈笑起来,这话说的,倒是好听,李锦这是信了一半。
这信的,是朱冲贪图钱财,为何信?
因为他为了这钱财,扭了自己的秉性。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朱冲在龚氏做佣工的时候,脾气暴躁,不服管教,但是现在,却满嘴的阿谀奉承,这就代表,这件事,他是极力想要办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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