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她开口,声音沙哑。
江亦川一听就皱了眉,想看她怎么了,这人却低着头。
她兀自道:“我得了一桩很重要的任务,一旦做好,明年升迁有望。”
“毒害我的人也有了报应。”
“回来的路上还看见了很好看的景致,这些都是能让我高兴的事。”
“但最重要的是——”
宁朝阳抬头,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泛红,眼尾却是一扬,朝他笑起来:“最重要的是,我遇见了江大夫你~”
后头这一件,比前头那几件加起来都更让人高兴。
目光相接,江亦川心口蓦地一紧。
这人总是与他装哭,骗他安慰之后脸上一点泪水也无,可恶极了。但此时当真看见她眼里的水光,他又觉得这东西不该在这里。
方才自己的话哪句说得不对了吗?
他皱眉想道歉,面前这人却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她将那宝石树往他面前一捧,笑眯眯地问:“我若用它作礼,可否求得江大夫长留此处?”
空寂的别院,虽然时常有奴仆打扫,却也冷清又幽静,也就是他搬进了东院,这一方院落才沾上了点人味儿。
江亦川想起那管家说的话,又看了看面前这棵华贵万千的树,沉默片刻,还是伸手将自己袖袋里的药笺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
薄薄的纸张对折了两下,打开一看,是一张治疲惫乏力高热不退的药方。
“是回答。”他说。
宁朝阳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这算哪门子的回答?
竖着看了看每种药材的首字,拼不成一句话。又横着数了数药材的数量,还是没头没脑。她好笑地问他:“直接回答触犯大盛律法吗?”
“不触犯。”他敛眸转身,“但多少无趣些。”
手指刚要往前晃,却被人倏地勾住。
宁朝阳勾着他的指节,嘟囔道:“与我在一起,才不会叫你觉得无趣。”
江亦川没有躲,只任由她抓着,白皙修长的手指起初冰凉,慢慢地就温热起来。
他道:“那就希望大人说到做到。”
如同万里晴空之上突然炸开一簇烟火,朝阳整个眼眸都亮了起来。
这不还是答应了吗!
嘴角控制不止地咧向耳根,她脚下一个小跳,又克制地稳住袍角,勉强清了清嗓子道:“那晚上我让许管家多准备些菜,你我小酌一杯。”
这么快就要?
江亦川一怔,耳根跟着就红了。
他没敢回头,只挺直背脊装作冷静,心下却是乱如麻缕,连脉搏都跳得快了三倍。
她是不是听错了,他只是答应要留下来,还没答应别的。
要提醒她吗,可这人现在正高兴,若是纠正她,她会不会又要哭?
可这都不纠正,那他,他晚上穿什么比较好?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还不待想出个结果,就听得奴仆突然道:“大人,沈大人来了,说是奉命送东西的。”
微微一怔,江亦川回了神。
宁朝阳对奴仆点了头,第一反应竟是先来安抚他:“是公事,你不必害怕,在这里她不能将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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