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辉那个人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先生。”
阿三的态度,倒是让杜锋微微有些诧异。
如果说这句话是问金牙雷或者颜雄,又或者是潮联义那帮人的话,他们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绝对是唯唯诺诺,甚至是惶恐不安。
而这位叫阿三的福义兴成员,看起来对杜锋还是比较恭敬的,但态度上,却是不卑不亢。
深深的看了阿三两眼,杜锋把玩着一个小酒盏,低垂眼帘,不愠不火的淡笑着说道:
“话是这样说冇错,而且本来我也冇打算追究,但这件事已经被我老板知了,恐怕……”
说到这里,杜锋抬起头,看着金牙雷似笑非笑着问道:“雷老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金牙雷微微皱眉,思忖许久,微微摇头。
杜锋也没卖关子,而是直接解释道:“在我去周家前,我让人留了话,不知道雷老大你知不知道?”
“知道。”
金牙雷点了点头。
“那雷老大不怪我之前的无礼了?”
“不怪。”金牙雷摇着头说:“杜先生代表的是志少,况且在周家面前,我们老福根本算不上什么,于情于理,您都理应如此。”
“对,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我只是个小人物,如果不是靠着我老板,恐怕早就被雷老大您剁碎了喂鱼了吧。”
虽说杜锋说的是实话,但金牙雷可不敢真这么认为。
“雷老大,你也不用这样。”他忙故作惶恐的起身要给杜锋道歉,却被杜锋笑着制止了:“其实就算是冇这四根小黄鱼,我都打算把康荔商行的北角码头,交给福义兴来打理。”
“但这件事吧,也怪我,在来浪澄湾那会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下午的事告诉了我老板,你也知我老板这个人的,他是最要面子了,自己管家的老妈都差点被人给卖马栅了,这就等于在打他的脸,所以现在这件事,就算我不追究,雷老大,你觉得我老板会不追究吗?”
“杜先生,我……”
在杜锋说话期间,金牙雷脸上的表情就阴晴不定。
什么叫不小心说漏了嘴。
这种事,能是不小心就解释得通的?
但金牙雷也清楚,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颜雄想着就要开口。
不过杜锋并没有给他机会。
就在颜雄清了清嗓子,嘴巴都还没张开时,杜锋已经笑着开了口:“至于雄哥的话,就安心先去观塘待上一段时间,你的情,我老板和我都记着的,肯定会想办法找个适当的机会,把你调回来。”
颜雄苦笑了一声,只好点头。
“好啦,雷老大,既然大家都把话讲开了,那咱们就把这第三杯酒给喝了吧,也算是有始有终,至于这几根黄鱼,如果雷老大觉得那位歌伶辛苦,这就赏她吧。”
“嘣……”
杜锋的话音刚落下,那名冷艳歌伶手里的琵琶就被弹出了个破音。
脸上也再也绷不住冷艳,流露出满满的惊愕。
“呐,我可先告诉你啊,雷老大可是福义兴的坐馆,你要是再弹错,小心雷老大扣你的赏钱。”
杜锋这头在调笑着歌伶,金牙雷那头却早就已经双手颤抖了起来。
那可是四条小黄鱼啊。
打赏个歌伶?
他妈就算把这个歌伶买下来天天玩,都多!
可同样的,杜锋刚才的话,让金牙雷不敢反驳。
毕竟确确实实是自己手下不长眼,惹了这位难缠的小鬼,要不然,就单单是以颜雄昨晚的付出,相信一座码头,还是能让周家轻易许下的。
在五十年代的香江,码头就是英雄地,更是每个字头的征兵所。
或许对于其他字头来说,一座码头而已,丢了大不了再打下来好了。
可对于福义兴来说,这种能够名正言顺得到的码头,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杜锋现在并没有真的着急端起酒碗和金牙雷来个三连碰,而是在等,等金牙雷再次开出价码来。
果然。
几分钟过后,金牙雷终于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杜先生,福义兴愿再拿出十根黄鱼,来换先生的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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