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色再一次登临了断界山。
不过大山顶上已经没有那么生机勃勃了。
这是慧空禅师衰弱的征兆。
这位充满了智慧、守护了人族一生的老禅师要死了。
死前能见到就戒色小和尚，老禅师很开心，就像是爷孙一般，在小和尚的脑袋上揉了几把，说道：“只有你来看我，有心了。”
就连那张看着像是怒目金刚一样的脸，此时似乎也柔和了三分。
戒色摇头说道：“师兄们要继承你的意志，好好修炼守护寅国，我这是偷奸耍滑。”
说罢，他拿出来了一张小桌子。
然后，又拿出来了四菜一汤。
都是硬菜，梅菜扣肉、红烧肘子、蒜泥白肉、鱼香肉丝。
汤也是极硬的，西湖……西湖猪肉羹。
慧空禅师不悦说道：“谁让你带来的？这不是诚心让我破戒？”
戒色呲牙笑着说道：“回祖师爷爷，就是祖师爷爷您让我带来的。”
慧空禅师诧异说道：“有吗？”
戒色点头说道：“有的有的，上一次祖师爷爷跟我说了道祖的故事，祖师爷爷说我们并不是在规矩之墙里面的人，而是规矩之墙外面的‘困境’。”
慧空禅师满意点头，让戒色继续说。
戒色说道：“我不想做‘困境’，我觉得我们才是人。”
“为何呢？”慧空禅师说道。
戒色说道：“八戒就是八欲，野兽是不会有这么丰富多彩的欲望的，只有人才可以有，相反，‘困境’野兽才是无情的，和天上的佛一样，所以我想当这个人，我想让那些大佛当外面的‘困境’。”
慧空禅师哈哈大笑，又满意地在戒色的脑袋上搓了几下，然后开始吃肉。
戒色眼巴巴问道：“味道怎么样？”
慧空禅师一挑眉毛说道：“明知故问！”
然后又问道：“怎么都是猪肉？就连这个肉羹都是猪肉。”
戒色笑着说道：“猪肉油水多些，解馋。”
“也是。”
慧空禅师虽然老了，但是毕竟是人族大能，所以牙口肯定是不错的，很快就吃罢了四菜一汤。
然后戒色和尚拿出来了一葫芦酒，拍了拍说道：“喝酒喝酒。”
慧空禅师也喝了。
戒色说道：“祖师爷爷，要不你打扮一下，去相个亲，找个老伴？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慧空禅师笑了笑，没有回话。
戒色说道：“要不我去青楼给你找个红尘女子，你也没有个后人，留个后吧。”
他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
要是换了其他人，肯定要被慧空禅师狠狠教育一顿。
但是戒色不一样，两人感情深厚。
慧空禅师终究是没有生气，只是笑了一声，说道：“这个戒律不用破了。”
“为什么啊？”戒色疑惑不解。
慧空禅师笑望南方子国的方向。
“我欲提剑平天下，怎舍佳人惊芳华？
玉骨美人论情长，不若流刃护万家！”
说罢，他身后忽然飘起一把剑。
流刃若火！
这把剑催动起来，大火腾升，蔓延数十里，天上的乌云一瞬间被蒸干，处处都是烈焰！
“大胆魔族，敢在我面前作祟，不知天高地厚，斩！”
慧空禅师大呼一声，大火化成了一只火鸟，有千丈高下！
火鸟短短几个瞬间已经飞出去十里，将远处的一道身影吞噬。
“轰！”
火鸟炸开，那一道身影也炸成了无穷火光，消失在天地之中。
不过戒色发现周围的花花草草竟然繁茂了一点。很明显就是那个魔族的生命力。
“什么人？”戒色问道。
慧空禅师冷哼一声说道：“魔族大能，最近魔族到处都说我快要死了，那家伙来试探我的深浅，要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结果自然是快要死了，但是慧空禅师很强大，强大到哪怕是快死了，依旧可以爆发出恐怖的战力，打杀几个普通大能没有任何问题。
戒色小和尚说道：“祖师爷爷这么厉害了？杀一个妖族大能只是在一念之间。”
慧空禅师说道：“只差一步，我的剑心就可以凝聚，但是可惜，始终没有凝聚出来。”
剑心就是一个术，可以当作是自己的剑解放出来的惊天术，比用剑意催动要强大许多许多。
戒色惊喜说道：“只差一步，祖师爷爷你就可以成我们人族第一剑客了？”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剑神出世了，立马改口说道：“第二。”
慧空禅师笑着说道：“想多了，哪怕是有了剑心，也是第三。”
戒色不明白，怎么就成了第三。
慧空禅师说道：“辰皇也有剑心，只不过从来没有人说过罢了，世人也都不清楚。”
戒色恍然，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说道：“我懂了，祖师爷爷你要守着边疆，忙着凝聚自己的剑心，不想让人来犯人族，没空犯色戒。”
慧空禅师摇头，说道：“你再想我的话。”
戒色想了又想，说道：“怎舍佳人惊芳华，祖师爷爷你有意中人？”
慧空禅师笑了笑，说道：“去吧，去吧，你也不要来看我了，和你师兄一起好好修练吧，让戒睡看着你。”
戒色直呼神奇，又摇摇头说道：“我来可不是为了请祖师爷爷你吃饭，给你弥补一下这些年的遗憾。”
慧空禅师挑眉说道：“那是为了什么？”
戒色小声说道：“风尘还活着。”
慧空禅师猛然之间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悚。
这……这不应该。
绝对不应该活着。
一个气海境界的毛头小子，被龙脉巅峰的大魔一箭射炸了胸腔，竟然还可以活着？
“不是说尸体都已经埋了吗？”慧空禅师问道。
“不知道用了什么瞒天过海的办法，总之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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