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容坐在床上一脸困惑无语的盯着陆辰安看。
然后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她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回头四处瞧了瞧,嘟囔道:“怎么凉飕飕的。”
不会是有人在骂她吧?
林清容揉揉鼻尖,又重新躺回去闭上眼养神。
磕得猛了点,着实有些晕乎乎的。
陆辰安安静坐在床边守着她,就这般一直到大夫前来问诊。
过去那么久,祖母那里肯定是早就得到了通传的,现下还没差人过来,想来也是在等大夫瞧过之后的说词。
陆辰安背手站在大夫身后,待大夫紧皱眉头认真仔细的瞧过后,又跟随大夫的脚步一路到了外屋。
诊过脉大夫眉目松缓下来,对着陆辰安笑道:“少爷放心,少夫人只是轻微磕着了,服下两味安神药,多睡两日便好了。”
陆辰安沉默的听着,见大夫打开自己的药箱要取纸笔来写方子,当即伸手点了点桌面,制止了大夫的举动。
大夫抬起眼帘看陆辰安:“少爷还有何吩咐?”
陆辰安轻垂眼帘,语气淡淡的:“伤着脑袋,可有什么严重些的例子?”
大夫一愣,沉思片刻后道:“若伤得厉害,轻则痴傻,重则毙命……”
陆辰安眸光轻闪,微微点头似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轻点桌面的指尖抬在半空顿住,止住了大夫后面要说的话。
“她伤在后脑,需得小心对待才是,万一因为怠慢真痴傻了,便是孽债一件了。”
陆辰安说得慢,视线和大夫对上的瞬间,大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讪笑两声:“草民行医数十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少爷不必担心……”他后半段话还没说话,瞧见陆辰安突然眯了眯眼睛,眸光冷冽,当即便惊出一头冷汗,一边抬手擦一边改口道,“不过少爷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少夫人千金贵重,小心些也是应当的,应当的。”
陆辰安终于满意的浅笑起来,伸手指了指凳子示意大夫坐下:“若有旁人问起,大夫别忘了自己的诊言。”
大夫连连应声说记得记得,在陆辰安的注视下,忐忑惶然的坐下来,写下了两帖药方,一味外敷,一味内服,慎重得不能再慎重。
等到从院里走出来,大夫对着柳沉拱了拱手示意留步,刚松口气绕过拐角,便被一位面容慈善的嬷嬷给拦下来了。
嬷嬷笑得良善,只是身后跟了三四个壮小伙,吓得大夫立正站直,不敢走动。
“老夫人关怀少夫人伤情,还请大夫随老奴走一趟,到了老夫人跟前回了话,也好叫老人家心安。”嬷嬷说得客气,说完便自顾自往前走引路,几个壮小伙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夫,也不由得他想去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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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大夫的林清容昏昏沉沉躺着,听见有人推门,一下便瞪圆了眼睛撑起身来看。
陆辰安就坐在床边椅子上喝茶,幽幽道:“都说你伤着了,你倒好,一点风吹草动便动得比我还利索。”
看清楚进来的人是柳沉后,林清容干笑了两声躺回去:“头一回装脑袋伤,不甚熟练,见谅,见谅。”
陆辰安唇角轻勾,很快又压了下去。
不甚熟练……亏她说得出来。
陆辰安将茶盏放下,抬起眼帘看轻纱后站定的柳沉。
柳沉的眉眼笼罩在朦胧里,声音却异常清晰:“老夫人那边请人过去了。”